“你……”
    陆子野抬手指了指方素。
    原本的方素顶着一个高冷的外壳，腿脚上的不便似乎使得她的自尊心也很强，她仿佛把人类滚远点写在了脸上。
    现在看出来她其实还是个毛毛躁躁似乎还没成长的孩子。
    不过陆子野也能理解，长生种似乎生长的周期也比较慢，按照她的寿命来衡量，她现在的心智能和她的外表差不多，就好了。
    “他之前来找我的时候，抓了方松业我的确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方素如此说道，并且看向了木头。
    木头无奈地笑了笑。
    木头说道：“不过我们也知道，在海市人人都知道他是您的父亲。”
    “是……”
    “之前我知道他是你名义上的父亲，但是我想过，你怎么可能拥有父亲，你更应该是个天生地养的不凡之胎。”
    陆子野嘴角抽了抽。
    虽然她说得好听，但是这意思不就是说他陆子野是天生的孤儿嘛。
    方素说：“所以这人如果对你的身份有了解的话，他肯定也是瓜分陆家鲸落的一分子。”
    她用鲸落这一词用得好。
    横跨海市和雁城，还有一个琅岳山。
    这个地方，这么多可以翻云覆雨搅动一片天地的人物，多多少少都和陆家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个陆家的确像是海中的一只巨大鲸鱼。
    有藤壶等寄生的贝类跟着它，有小鱼在他的身边寻求庇护，甚至有的章鱼之类无脊椎动物靠它进行长途跋涉。
    而一只鲸鱼的死亡，能够使得这一片海域的生物几十年不至于饿死，从而还会繁衍出很多生物来，这就是一只鲸鱼的伟大，这就是鲸落。
    一鲸落万物生。
    陆家似乎也是如此。
    楚家似乎瓜分了陆家的财，甚至从陆子野的身上获得了长寿的方法。
    琅岳山是陆家的三个徒弟，从而教习养出了天下不少修行之人。
    陆子野想自己如果亲眼目睹自己滋养了这么多生物里面，有蠹虫，肯定是不甘心。
    都他妈给我还回来！
    方素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现在我看到楚家人这样，而且他的状况和楚家人也是差不多的，那么他就可能……是楚家的一分子。”
    “你看他现在也的确是和楚家人同流合污了。”
    方素也是结合最近发现的线索，以为陆华是楚家的一分子。
    方素知道陆子野对当年的情况不了解。
    “当年的确是乱世，正遇到荒年水灾，楚家原本在这一隅囤积粮食过的滋润，当然也只是他们自己过得好而已，天下人都饿着，而你……”
    “先生他不知道怎么去了水，换回了田地，很快大家就不用看楚家的脸色过日子了。”
    陆子野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那我算是破了奸商的计谋。”
    “当年楚家仗着自己有粮，他们无恶不作……”
    方素似乎觉得这样正义之词不适合自己，她轻咳了一下掩饰：“当时我也还没出生呢，这些话我也是听来的。”
    “总之当时视你为眼中钉，可偏偏拿你没办法，楚家那群人也算是能屈能伸，见你如此厉害，便装出的一副臣服于陆家的样子……”
    “谁都知道他们心里有什么盘算。”
    “楚家当时就有兄弟三个，三个各自成家还有儿子女儿，你当时连个老婆都没有跟人家比的确形单影只。”
    这是说他孤寡。
    陆子野看向林书颜。
    “快有了别催了。”
    陆子野问道：“那个……林书不是我的老婆呢？”
    方素讥笑：“林书的父亲不同意，你和他们家分明是两路人，你想要游戏人间，人家想要飞升大道，林书颜的父亲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陆子野尴尬地看了看岳父。
    “那您现在……”
    林龙摇了摇头。
    “其实这么想想，都是因为你，我女没办法和我们夫妻两个一起走，所以才会被歹人害死，最后还堕入轮回。”
    陆子野语塞。
    他要是这个老父亲的话，也不会同意和这么一位带来了这么多磨难的夫婿在一起的。
    林书颜却想起了那天村长跟他们说的话。
    “别慌老爸，那天村长跟我们算了，我们俩现在也算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糟糕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林书颜很快就将要迎来她十九岁的生日，破除魔咒也就在眼前了。
    林龙摸了一下自己这两天长出来还没来得及打理的胡茬。
    “你们最好是。”
    方素不太喜欢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
    可能是心理的落差，明明她的身份和那位陆先生的女儿无异，现在却像是场上唯一的外人一样，她当然不悦。
    “搞那么多情情爱爱的，当时‘他’要是也选择的积攒功德一心飞升的，也不会有那么多事儿。”
    陆子野对她却服软了。
    “你说得对，但是我将来和林书颜一年抱三都给你养。”
    “滚呐！”
    方素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已经一脚踢过来了。
    场面一度混乱。
    林书颜红着脸蛋重复陆子野的话：“一年抱三……”
    林龙当然还是心疼女儿。
    “不行，外孙怎么可以不给我来养，不过一年一个就行了。”
    陆子野回忆起了陆家地窖的情况。
    “有没有可能，我陆子野的后代可能不是胎生，是卵生……”
    陆子野想起了陆家地下的蛋壳，还有大火。
    他随着最近的发现似乎对那些东西东西似乎有了点眉目。
    “万一我老婆剩下来是三颗蛋呢……”
    林书颜想了一下，头皮发麻。
    方素觉得陆子野越说越离谱了。
    不过她竟然脑中有了孩孙环绕的画面。
    真的该死。
    她也是从这个画面从而联想到了。
    “我想起来了！”
    她突然开口，说：“你曾经带回家了一个小乞丐。”
    “那时候他的偷农夫的烟草在卖，你顺口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华子？”
    “……”
    陆子野大脑有一瞬的停滞。
    等等，华子？
    华子不是他们现代人对某种烟草品牌的称呼吗？
    几百年前怎么会有华子啊？
    啊？
    难道自己的这个前世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
    还是……其他更离谱的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