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结合楚玄明所说。
林家三口都是在世间修行，即将飞升的半仙。
他们偏遇到了不正经的仙儿，也就是邻居那位姓陆的。
自家的女儿却在最后要紧的关头遇到了桃花劫。
她爱上了隔壁那个姓陆的。
姓陆的还遭难了。
她为了救陆家的那个人，耗尽了修为不满足飞升的条件了，只能留下来了。
她……
大概也是个不谙世事的，便被人惦记了。
可能她不能伤人吧，又或者伤了人有反噬。
她对人类无可奈何，最后被害死在陆家地窖里。
陆子野看向方素：“你知道什么就说吧，这个时候不需要再藏着了。”
一直沉默的方素开口。
“其实我知道的不多，我那时候……年龄小，我想的和你不一样，我觉得我既然有能力就应该救世，我出门了。”
“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我们陆家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陆子野看向她。
陆子野记得第一次见方素的门，还说她这个人不死不救，以前她竟然有救世这种傲慢天真的想法的吗？
方素像是看出了陆子野所想一样。
“怎么了？你没有年轻的时候吗？”方素带着些羞恼问他。
陆子野回答：“有，我年轻的时候想被压路车压成二次元……”
“什么？”
看来在场的人都听不懂陆子野的玩笑。
陆子野便扯回了话题，问她：“所以你那个时候多大了？”
“……一岁。”
“啊？”
方素倔强地声明：“我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我是天生之子，我生下就会走会跑会说话！”
陆子野心直口快：“但是现在不会了。”
“……”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陆子野。
这话有点地狱笑话了吧。
气氛有点尴尬。
林书颜柔软的小手打在了陆子野的脸上算是打了陆子野一巴掌。
“陆子野你怎么可以说这话！”
“我的，我的！”
陆子野也给自己了一巴掌。
他刚才真是被鬼附身了才说出了这样招惹方素的话。
方素的脸色却没有变得难看。
陆子野有种想法。
该不会以前那个姓陆的，就是整天说这种不看氛围不着调的话的人吧。
方素冷哼了一声：“我这腿你可以治好的。”
“……真的吗？”
“当然，这世间没有你掌握不了的事儿。”
方素好像是真的把那个姓陆的奉为神明一样，说起他就都是满满的自豪。
“那我试试。”
方素扯了一下自己盖在腿上的毯子，说：“先说事儿吧。”
“这个之后再说。”
方素继续说道：“我那时候算是一岁，但是我的身量大概是七八岁的孩童吧，我出去却是被人当成了工具利用，回来我却没想到我的家也没了。”
“……”
是个悲伤的故事。
“然后你的三个徒弟开始分家，我说要报仇，他们却不听我的，只有我一个人……想要报仇。”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陆子野问，“你杀的那个女人。”
方素说道：“我猜那个时候他们三个都被那个女人骗了，以为你是时限已经到了浴火消失了，我不信，你分明是被人害了！他们和那个女人忙着带走你的东西，说要上山。”
“他们先上了山，我之后也追了上山，安分了一段时间把那个女人杀了。”
林龙尴尬地说道：“我上山的时候方素师姐……”
方素抬手制止：“你还是别叫我师姐了。”
“按照他们所说，你就是隔壁林家投胎转世，还有你的梦，按理来说你的确是我的前辈，如果你觉得不习惯叫我的名字也好。”
林龙叹了口气，其实他不想承认那悲伤的梦是真的，这样也就承认了，他女儿的灵魂在这个世上兜兜转转轮回投胎这么多世都是枉死。
他一想到这个就心痛。
但是方素都这么说了，真的可能性的确是更高。
“哎，那好吧，方素。”
“我上山的时候方素是被关在琅岳山的牢笼里的，那里面都是些犯错的师门弟子。”
林龙郁闷道：“我那时候调皮，曾经被派去给他们送饭，这些事儿是个苦差事，那地方阴森冷寒，而且还高……没人愿意干。”
方素抱臂：“所以那里面饿死过不少人，不过无所谓我饿不死。”
陆子野诧异：“我一直以为琅岳山是个没有争斗没有死亡心想事成的好地方。”
至少别人的口中是这样的。
陆子野说着还看了宫九一眼。
宫九也是在山上学艺过的，他难道也知道。
宫九摇头：“少爷，我是外门弟子，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牢。”
看来再明亮的地方也是有阴影存在的。
林龙说：“当时师父也应该是提醒我，如果我继续这么顽皮我可能就也会被关心去的。”
方素笑了：“其实当时若不是你错放了把银筷子在餐盘里，我还逃不出去。”
林龙汗颜：“是我的错，不过看起来三位师父也没想追究。”
因为他们想要把方素重新抓回来关进去的话，竹林村的人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应该是把她绑起来带上山，这说明，她跑就跑了，他们也不想管了。
方素说道：“那之后我就下山行医了。”
林龙问了一句：“那林书呢……”
“说实话，我觉得林书是我的玩伴，当时‘他’死了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思照顾到她，我知道隔壁一家人都走了，我以为她也走了，当时的我……”
既想骂她寡情女，又窃喜她走了。
当然方素没有把自己的复杂心思说出口。
“……”
“林书的确是那个时候死的。”
方素看了一眼林书颜。
“其实你也一点都不像是林书。”
陆子野沉吟半晌，他开口问道：“陆华呢？”
“这故事里面没有陆华这个人吗？”
“你以前没有见过陆华吗？按理来说他也是从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啊？”
方素慢慢地扭过头，讷讷道：“其实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楚家人，但是你今天这么一问……他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