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说到了苏蔓心坎里，她也想去见见那位顾首长的闺女，林野的亲妈，到底长什么模样？
当年的事儿，她又知不知道？
可她一个外人，自然不好明说。
但现在，这话被顾晓娇说了出来，就容易多了。
胡红萍愣了愣，看了顾德全一眼。
顾德全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看我干什么？是怕我不让？”
“要去就去呗，我家晓娇想见见姑姑还不成？”
“我就不去了，免得到时候晋阳过来找不到人……”
这话，是同意了。
还愿意留在家里，给她们打掩护。
顾晓娇有些不满，嘟囔道。
“顾晋阳不是都要去西北了？他还有空来我们家？”
虽然顾晋阳如今是变了些，可到底这些年是他们看着长大。
又是顾晓娇的哥哥，让他们一下转变态度，还真做不到。
顾德全听着顾晓娇一口一个顾晋阳，有些不认同的皱眉。
“以前都叫哥，现在怎么直接叫名字了？”
“就算他要去西北，又不是不回来。”
“怎么，有点误会，以后你们两兄妹都不相处了？”
她在国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才叫有点误会？
顾晓娇眼眶红了，咬了咬唇。
“可他做的那些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去西北待几天就能全都抹去了？”
顾德全还在为验血伤了顾晋阳的心，而感到愧疚。
自然，顾晓娇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西北那种地儿多苦？放古时候穷凶恶极之辈才会流放到那种地儿去。”
“天大的错，遭了这一趟罪，也都够抵消了！”
“可是……”
顾晓娇还想说什么，却被苏蔓拦住了。
她看着顾德全和胡红萍，笑了笑。
“怕是要让两位失望了，顾晋阳可不会去西北。”
“他准备出国了，我看到过他的出国材料。”
“什么？”
胡红萍刚还想劝顾晓娇少说两句，这会儿听苏蔓说顾晋阳要出国，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
顾德全更是斩钉截铁，觉得这事儿不可能。
苏蔓也不跟他们多争论，抬手示意顾晓娇先上车。
“我说再多，都不如你们自己去打听来得可靠。”
“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跟娇娇先去医院看看她姑姑！”
顾晓娇帮苏蔓把东西搬上车，放进后备箱。
气鼓鼓的坐在副驾驶，看着匆忙进屋的爷爷奶奶。
“哼，也不知道顾晋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们这么相信他。”
“反正，我是不信的。”
毕竟，她在顾晋阳手里吃了那么多亏。
后头也想明白了，才不跟以前一样容易被骗。
苏蔓开车掉了个头，好言好语安慰顾晓娇。
“他们年纪大了，很容易被自己的认知局限。”
“觉得他们不会被骗，但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
“顾晋阳的假面目，迟早得撕下来……”
苏蔓怕林野回家找不到她担心，半道还特意停车给林野打了个电话过去。
告诉他，今天或许要晚一些回去。
她去精神病院一趟，让林野不要担心。
挂断电话，她开车直奔精神病院。
可去了之后发现，顾天星的病房已经空了。
顾晓娇一脸奇怪：“我爷爷奶奶说前不久才来看过姑姑的啊？就是住这病房。”
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这会儿都在活动，走廊里，楼下花园里都有人。
各个神情呆滞，有的自言自语，有的手舞足蹈。
顾晓娇没来过这样的地儿，有些害怕的往苏蔓身后躲了躲。
“要不，我回家问问爷爷奶奶？”
这会儿顾家二老怕是顾不上这事儿，而且难得来一趟，没见到人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啊？
苏蔓拍了拍顾晓娇的手，示意她可以去外头等。
“你去外头小汽车上坐会儿，我去医生办公室问问。”
这次，顾晓娇可没说要陪苏蔓。
“行，我先去外头等你，你，你自己小心点。”
顾晓娇走后，苏蔓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您好，我想请问一下，顾天星病人是换病房了吗？”
医生认真打量了苏蔓两眼，问道。
“你是她什么人？”
苏蔓总不好说自己是她没见过面，没承认过身份的儿媳妇吧？
“我是她侄女，刚从国外回来，想见见她。”
索性，冒用了顾晓娇的身份。
医生不知道给哪儿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是有这么个人。
这才翻出文件，看了看。
“病人已经被家属接出了医院，前几天刚走。”
家属？是指顾首长吗？
苏蔓皱了皱眉，也不好再问什么。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正要下楼去找顾晓娇。
路过后花园，就见高高围墙下一角。
有个年轻女同志抱着双膝坐在那，满脸惊恐，胡乱叫嚷着。
“别过来，别过来，都离我远点……”
是马佩佩？苏蔓不由停住脚步。
那件事之后，马佩佩就退了学再也没出现过。
她还以为，是跟顾晋阳达成了什么协议离开首都了。
怎么会，出现在精神病院？
马大勇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个饭盒，苦口婆心的劝着。
“佩佩，是爸爸啊！”
“爸爸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你好歹尝尝？”
可马佩佩听不进去，一直胡乱挥舞着手，不让任何人靠近。
马大勇佝偻着身子，抹了抹眼泪，一转头就看到了苏蔓。
“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苏蔓走上前，叹了一口气。
“马同志，你就叫我苏蔓吧！”
“我来找个人，没找到。”
她朝马大勇伸出手，示意把饭盒交给她。
“你先躲到后头去，别让你们家佩佩看见你。”
“我来试试看？”
马大勇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点头，把饭盒交给苏蔓，自己躲到树丛后偷摸看着。
苏蔓上前一步，打开饭盒闻了闻，故意夸张道。
“想吃吗？红烧肉，好香好香啊！”
马佩佩还是不肯上前，却没有抗拒的动作。
眼珠子盯着饭盒，抽了抽鼻子。
苏蔓见有戏，又上前了一步。
“尝尝吗？可好吃了。”
马佩佩看看苏蔓，又看看饭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蔓把饭盒放到一旁的桌上，招呼马佩佩过去坐。
马佩佩坐下后，端起饭盒狼吞虎咽。
吃得满嘴都是油，饭盒里的饭一粒都没剩。
路过的护士见状，都奇怪。
“哟呵，今天马同志胃口不错啊？”
“饭都吃完了？那我们回病房吃点糖好吗？”
说是吃糖，就是哄着她回去吃药。
马佩佩乖乖任由护士带着走远，马大勇这才敢上前。
他拿起饭盒，冲苏蔓鞠了个躬。
“谢谢你，苏同志！”
苏蔓示意他先坐，问了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顾晋阳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