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发现电话线断了之后，胡红萍自己找人来修好了。
    也重新买了一台电话机，她自己都说不清，为啥没告诉顾晋阳。
    那头的顾晓娇沉默了片刻：“奶奶，你要问什么？”
    胡红萍皱起眉头，问了问顾晓娇在外国的情况。
    又问起她前段时间到底有没有给顾晋阳打过电话，有没有出什么事。
    虽然上回顾晋阳当着他们的面，给顾晓娇打电话时。
    顾晓娇是说自己什么都好，可她现在琢磨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头的顾晓娇顿了顿，试探问道。
    “晋阳哥在我们家吗？”
    胡红萍一听，心也凉了半截。
    “不在，奶奶一个人在房里给你打的电话。”
    顾晓娇听到这，猛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哽咽出声。
    “奶奶，我怕死了。”
    “晋阳哥他威胁我，如果我说不该说的话，他就让我回不去。”
    “我在这边的学校和住宿的地方，都是他找的。”
    “上回，学校把我赶出去，住宿的地方也不让我住了。”
    “家里电话打不通，他那边电话没人接。”
    “我实在没办法，才打到苏蔓那边去。”
    “她让她小姑子收留我，我才没有流落街头。”
    “后来没多久，他在这边的人又找到我了。”
    “把我接了回去，还警告我。”
    “如果我不乖乖听话，苏蔓的小姑子也上不了学。”
    “奶奶，我怕极了，我想回家。”
    “呜呜呜，奶奶……”
    电话这头的胡红萍听得心里一阵阵揪着疼，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还，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你说，全都说了。”
    顾晓娇也不敢隐瞒，把当初顾晋阳要她去德市的事儿，全都倒了出来。
    听到林野的名字，胡红萍眉头皱得更紧了。
    果然，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当初娇娇去德市，他们还不认识林野和苏蔓。
    那晋阳为什么要对付林野？
    电话那头的顾晓娇哭了一阵，也渐渐平静下来。
    “奶奶，我觉得晋阳哥好像变了。”
    “我不想再听他的话了，我今年年底就回来。好吗？”
    胡红萍也觉着，放顾晓娇一个人在外国，尤其还是在顾晋阳的掌控下，实在不放心。
    “行，回头我跟你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想想办法。”
    “记住，别打草惊蛇，今晚你什么都没说。”
    顾晓娇说了声记住了，又叮嘱了胡红萍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胡红萍捂着胸口，翻出抽屉里的速效救心丸吞了下去。
    这才觉得好受些，等缓过神。
    她直接去了书房，摇醒了顾德全。
    “老头子，咱们去一趟白鹤镇吧！”
    乍一听那名儿，顾德全还有些恍惚。
    “什么地儿？”
    “就是当初，天星生孩子的那个地儿。”
    “我想，再去看看！”
    虽然晋阳是从产房出来就交给了他们，没有假手他人。
    可如果，她是说如果。
    在产房里，就有人把孩子调换了呢？
    这个猜测太过大胆，没有证据，她不敢跟顾德福说。
    只能央求顾德全一块去一趟白鹤镇，找那间卫生院查查清楚。
    顾德全没好气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
    “那地估摸着都拆了，还去干啥？”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刺激太大了？一晚上不睡觉就想这事儿呢？”
    “行，我明天陪你出门转悠转悠，现在去睡吧！我真的困了！”
    没多会儿，就听顾德全打起了鼾。
    胡红萍一脸无奈，这死老头子，神经比面条还粗。
    算了，指望他不上，只能指望自己了。
    ——————————————
    回到家的顾德福特意给顾晋阳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老爷子的意思，顾晋阳自然不能说不。
    下班后，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见顾德福对着顾天星的照片出神。
    他定定神去洗了把手，走到顾德福身边，开始给他泡茶。
    “爷爷，您今天心情不好？”
    “抱歉，我工作太忙，忘了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顾德福放下照片，看了眼顾晋阳。
    “爷爷理解，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总忙工作，所以忽略了你妈妈。”
    “现在，爷爷后悔了，想补救。”
    “但是，已经晚了。”
    “晋阳啊！爷爷不想你以后跟爷爷一样后悔。”
    “可以的话，还是多去看看你妈妈吧！”
    他没提护士说顾晋阳他们大半年没去看顾天星的事儿，都是男人，他也能理解。
    顾晋阳温顺的点点头，倒了一杯茶，推到顾德福跟前。
    热气萦绕而上，模糊了他的眉眼。
    “爷爷，我明天就去。”
    “对了，过几天你生日，邀请白爷爷一块过来吃饭吗？”
    “到时候，我去接静静一块过来？”
    顾德福见顾晋阳对白静这么上心，也乐意帮这对小年轻解除误会。
    “我给你白爷爷打电话邀请他过来，你得空多跟白静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
    ————————
    第二天一早，顾晋阳跟顾德福说了一声，开车去了精神病院。
    因为昨天顾天星发过病，今天医生特意交代不要刺激到她。
    就连探望，也只是隔着一道门，在门上的窗子跟顾天星说两句话。
    顾晋阳看着带他过来的护士，温柔的笑了笑。
    “辛苦你了，护士同志。”
    “我跟我妈妈说两句话就走，你有事就先去忙。”
    顾晋阳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极其具有欺骗性。
    护士被他哄得面红耳赤，点点头。
    “行，我先去别的病房看看，有什么事就叫我。”
    看着护士走远，顾晋阳渐渐收起面上的笑。
    转头看向病房里，抱着枕头在床上唱着歌谣的顾天星。
    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您说您，为什么要求个真相呢？”
    “一直让我当您的儿子，不是挺好？”
    “现在疯了，不照样见不到您儿子？”
    他看着顾天星神色有了几分松动，停止了唱歌。
    目光直直看着他，有那么一刻的清明。
    顾晋阳恶从胆边生，压低声音，给了她致命一击。
    “您还不知道吧？您的儿子，早就死了呢！”
    果然，听到最后这句话的顾天星疯了一样扑到门口。
    凄厉的撞击着大门，声声哀嚎。
    “儿子，我的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