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早掉下了崖
作者:鸿渐于陵   皇后别跑,寻梦三生全为卿最新章节     
    郎千禄率众在天波池搜寻了数日,仍然没有找到翎儿。
    伊萨、沉舟以及靳月夔在断崖,与藏身太岳明楼的神秘人交战许久,那群人突然间无影无踪。
    此时天际初现破晓之光,几人累得气喘如牛,回过头瞧见秀娘坐在崖边吓得说不出话。
    再四顾,不见翎儿的踪影。
    谁也想不起他们交战时,翎儿去了哪里。
    “你有没有看见与我们一起的那名姑娘?”
    伊萨走到崖边,问秀娘。
    秀娘双手紧紧捂着嘴,眼眶里泪珠打转,说不出一句话。
    “别害怕,待会儿我们送你回不夜坊。”
    靳月夔当她怕那些人杀个回马枪,也过来安慰她。
    不管他们怎样小心询问,秀娘迟迟不发声。
    沉舟绕崖跑了一圈,找不到人影,转了过来。
    “她与你在一起,对不对?”
    他记得自己与黑影缠斗时,翎儿去找了秀娘。
    秀娘抬起脸,双眼通红看着他,嘴角颤抖,嘴里“呜呜”发出声音,难以成句。
    沉舟没怜香惜玉的心。
    他一刀插进秀娘面前的地面,厉声道。
    “你若知道故意不说,我一会儿让整座不夜坊的人付出代价。”
    靳月夔怕他吓坏秀娘,抱住他一条手臂,示意伊萨拦住他。
    天边越来越亮,伊萨也没了耐心。
    “她到底在哪儿?”
    秀娘看见他双眼布满血丝,起了怯意。
    “那位姑娘……那位姑娘……”
    伊萨终也体会到秀娘的吞吞吐吐如何恼人。
    “在哪儿?”
    他焦躁地追问。
    “她……”
    秀娘泪珠滚出眼眶。
    “掉进湖里了。”
    *
    太阳西沉,这一日仍是无果。
    “将军,恐怕那位姑娘……”
    与郎千禄一起乘舟在天波池搜寻的士兵,胆战心惊地开口。
    他没说完话,嘴叫一旁的副官捂住。
    “休得胡言!”
    没人敢说出那位姑娘的身份,可大家隐约感觉得到此事足以让自己掉脑袋。
    郎千禄一言不发,紧绷着脸,望向不远处的另一条小船。
    靳月夔与伊萨站在船的两侧,极目远眺湖面。
    谁也不敢说个“累”字,更不敢说现在搜寻徒劳无益,不如及早收兵。
    然而大家心底都以为,再找下去毫无意义。
    距离那名姑娘失踪过了十日,结局已经注定,再搜索能找到的也是尸体。
    “兴许是让湖底水草绊住了。”
    前天有几名兵卒私底下揣测死不见尸的原因,话传到郎千禄耳里,每人挨了四十鞭。
    跟郎将军久的士兵清楚,他不常以军法处置士兵,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在战场厮杀久了的人有的毛病,郎将军一样不少。
    真触了他的心火,将他理智浇灭,也是顷刻间人头落地的下场。
    何况这会儿杀气腾腾的不止他一人。
    与那位姑娘同来的几位公子,面色比郎将军更难看。
    那一日听秀娘说翎儿掉进湖里时,伊萨与靳月夔浑身仿佛灌满了冰水。
    “什……什么时候的事?”
    靳月夔比伊萨先恢复理智,由嘴角挤出这个问题。
    “你们与人开始厮杀后……不久。”
    秀娘知道闯了大祸,害怕地低下头。
    “那……岂不是两三个时辰以前?”
    沉舟丢下这句话,拔腿往崖下跑。
    伊萨攥紧刀柄,险些拔刀出鞘。
    怒目圆睁片刻后,他似是回忆起与翎儿之间的争执,突然仰头笑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痛苦地深吸一口气,不再搭理秀娘,紧追沉舟的脚步往崖下走去。
    靳月夔送秀娘回到不夜坊后,前往客栈派人报知郎千禄。
    郎千禄随即命人团团包围住了不夜坊。
    这次连靳月夔也未替不夜坊求情——包围不夜坊正是出自他的意思。
    只是事已至此,做什么全晚了。
    伊萨与沉舟在湖面搜寻了半天,丝毫没有发现翎儿的气息。
    潜入水中搜寻,同样一无所获。
    天波池相当深,据说最深处有十数丈。
    池水来自山顶积雪,在一侧汇聚成细流流至山下。
    通向山底的几处溪流口不到一步宽。
    郎千禄派人在附近打捞几天,没见半个人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找到活人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十日过去,众人只当陪着将军与几名公子发疯,好将功赎罪留个全尸。
    这一天如常搜寻到太阳沉至地平线下。
    郎千禄进城后与靳月夔一行兵分两处,独自回到兵所。
    他刚踏入兵所大门,有兵卒脚下绊着烟尘,急急来报。
    “大人,京城来人了!”
    皇后失踪,尚无人报至京城,怎会那么快派人来?
    郎千禄忐忑又困惑,强打起精神随士兵前去见客。
    跨进兵营,如云乌发下一张欺霜赛雪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皇后身边那位双目无法视物的青年已经美得不真实。
    这人不逊那人分毫。
    全身只有红黑白三色,却胜过世间万千美景。
    不仅如此,举手投足风度优雅,将他的仪态过筛三遍捋不出一丝一毫的粗俗。
    郎千禄一时想不到朝中哪位大人有这般风姿。
    “阁下是……”
    “樗里云心。”
    来人简单地报了名字。
    四个字,叫郎千禄犯了难。
    他知道四卿。
    四卿中唯有这位樗里云心没有官职。
    不仅没有官职,他来历不明,不在四家之列,不知出身何处。
    “樗里云心”明显是个假名。
    此人甫一出现在众人耳中就博得今上青睐。在皇上尚为皇子时即为他四处奔走,整日神龙不见尾。
    朝上人人听过他的名字,见过他本人的没有多少。
    他现在以四个字自我介绍,未用谦称,未说敬称,郎千禄不知道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在琥珂。
    “‘先生今日来此,是为私事还是……公事?”
    郎千禄谨慎地询问。
    “当然是为公事。我与将军难道有私情可谈?”
    他未报官职,并非御史,说是为公事而来,听口气又是民不是官。
    郎千禄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
    樗里云心用指腹轻按太阳穴,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郎将军与其他的靳家军很是不同。”
    “请君赐教。”
    郎千禄认真询问,他又不答了。
    “琥珂邑宰呈报,近日有贵人暂居琥珂。我来此是为了见那名贵人一面,接下来……”
    郎千禄面色煞白,直冒冷汗,樗里云心停下了介绍。
    “出了什么事?”
    “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