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俊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回队里。怎么问都不说话，只坐着。李理在门口看了一眼，觉得头痛，又看看时间，交代小刘几句，开车回家。
    家里没人，给老婆打电话，他们在外面散步，他又屁颠屁颠地下楼找人。他们一家四口在楼下慢悠悠地散起步。
    “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早？”按理说他们刑警队应该要找这个小雪问话才是，他这个点就能回家有点不太现实。
    “让小刘审，我不是答应回家陪你吗？”他牵着她的手走在自己爸妈后面。
    “你还答应回家做饭的呢？”
    “明天给你做。”虽说孕期不长，但是他已经开始想着孩子生下来以后他要怎么找时间回家带孩子了。
    “嗯，对了，傅严找你，给我发微信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樱桃吃。
    “你哪儿来的？”他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大口袋。
    “妈给的。”她给他塞了一颗，有点酸。
    “我以前都没吃过这种东西，怎么只给你买？”
    “哎呀，那不也是给她孙子孙女吃的吗，你又要开始计较这种细枝末节。”
    他趁机问道：“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我看书上说要补充维生素，还有什么镁、锌之类的，我弄个食谱，让爸妈每天按照食谱给你做饭怎么样？还有啊，后期说是脚会水肿什么的……”
    “这些都还太早了，等到肚子显怀的时候再考虑就好，你不要太焦虑，一个孩子而已嘛。”每次回家，他都要对着她说很多从书上看到的那些育儿知识。
    “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的话要叫什么？女孩的话就叫慕熙怎么样？”
    “慕熙，酸奶啊？土。”
    “那你说叫什么？要是女孩，我就天天带着她，你说我要不要申请调岗？是现在申请好？还是等孩子出生以后再申请？”
    “孩子都没几个月，你考虑的会不会太长远了？我觉得你还是先想想那个小雪怎么办。我估计柳家你也要加班加点查好几个月，等你查完他们，孩子说不定就出生了呢？”她不希望家庭和工作之间必须要牺牲一个，这种选择哪怕是放在她身上她也觉得不舒服。
    “也对，让宝宝出生在一个平平安安的环境里。就是那个小雪，还真是让人头疼。”
    “傅严说不定有什么线索，你明天去见他的时候问问。”樱桃吃完，她把装着垃圾的盒子给他。
    傅严的确查到线索，这个孙小雪的母亲生前有病，常年吃药，他父亲没什么固定工作，十年前认识柳家的二当家，柳嘉衡。
    这个柳嘉衡看似不争不抢，实际上他才是柳家的控制人，孙小雪的父亲给他当了十年的情人，每叫他去一次就给一次钱，他也在这十年的折磨下心理逐渐变态，从柳嘉衡那儿回来一次就对孙小雪的母亲家暴一次。
    孙小雪对这些事应该是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
    这些事警方都查不出来，他不得不问清楚线索的来源。“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傅严也知道他会问，“柳嘉衡不止他这一个情人，几年前，我在酒吧里认识一个男的，他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能查得到人吗？”根据证据链，他也需要找到这样一个人。
    “四年前死在医院里。”傅严也知道警察查案的规矩。
    “正常死亡？”这种处境，很难让人相信不是被谋杀的。
    “艾滋病，也算是正常死亡。”茶室里的白茶很是不错，只是谈的事情让人觉得沉重。
    这次李理对于买单这件事倒也不再推脱，只是掏出钱包时，里面也没多少现金，看看手机，余额也不多。
    “没钱吧？你老婆不给你零花钱吗？”虽说是玩笑话，还是不免让他想起自己的老婆，当初他身上也没什么钱，她牵着孩子出现，替他买的单。
    “两套房贷，压力是有些大。”他只能又喝上几口茶，掩饰尴尬。
    辛棋在店门口看着里面的鱼，拿着棍子掀起不小的水花，划着划着一只脚就伸进去了。孔芷熙及时出现，把他抱起来。
    鞋子和裤子都被水浸湿了，他哇哇大哭，她抱着他找张凳子坐下，拿纸巾给他擦，脱掉他的鞋子，哄着他不哭。
    傅严听到孩子的哭声，焦急地从包间里出来查看，李理也跟在后面。
    “不哭，不哭，阿姨给你擦擦。”她边说边替他甩甩鞋子，拧干裤子。李母也站在一边，拿来干的抹布，想要脱掉他的裤子替他擦干净。
    傅辛棋死死拽着，越哭越大声。孔芷熙赶紧跟李母说：“妈妈妈，您别拽他裤子，他害怕。”
    李母意识到什么，尴尬地说：“哦哦哦，好好好，那你替他擦。”说着把干的抹布给她。
    傅严走到他跟前，面色有些不悦，“怎么回事？”
    小孩一下子就止住哭声，哼哼唧唧的往她怀里钻。“没事，你别吓他。”孔芷熙一边安慰，一边跟傅严说。
    李理站在店里，看着这个场景，想着以后他们一家三口也会有这种时候就觉得人生还有什么苛求的。
    收拾干净后，傅严拉着他要走，他跑到孔芷熙跟前用手示意她蹲下，她照做，这个小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摆摆手跟她说：“警察姐姐再见。”
    李理皱眉，指着跑走的小孩说：“小兔崽子，谁教你的，敢占我老婆便宜你！”孔芷熙拉着他，说：“李大队长，单还没买呢。”
    他有些尴尬地退回来，犹豫着怎么开口。孔芷熙就叫来收银的，把单买了，拉着他说：“走，回家做饭。”
    “老婆，为什么每次你都能这么及时出现呢？”他觉得很神奇。
    “傅严每次找你都是先给我发的微信。”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没钱买单呢？”他有点贱兮兮的。
    “买单的钱呢是你今晚做饭的工钱，好好表现。”这会儿已经挺晚了，马路上的车有些堵。
    “哎，这要是以前还能肉偿，要不除了做饭，我附赠一个，你记个账？”
    “胡说八道什么呢，赠品就免了吧。”
    “老婆，你说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会不会像今天哄棋棋一样哄她？”
    “不会。”她玩着手机，想着该买点什么吃的放在办公室。
    “为什么？你不会喜欢那个棋棋不喜欢我们家的孩子吧？”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替未来的孩子感到担忧。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孩子。想到要带大一个孩子这么长时间怪累的，所以也没办法保证我能坚持多长时间的耐心。”
    “那要不我们就不生？”他一直以为是她想生孩子。
    “婚姻生活很无聊的，生个孩子调剂一下，而且结婚这么多年，不生孩子很多人都在问我你是不是有问题，再说你爸你妈，我爸我妈都会催，趁着他们喜欢，生一个给他们带就好了。老公，我一会想吃你做的孜然排骨、砂锅黄骨鱼还有芦笋炒口蘑，你一会儿到菜市场买这些就行。”她点好菜，不打算下车。
    “你不跟我一起吗？”他还以为他们要一起买菜做饭的。
    “我上次去就孕反来着，所以这次我在车里等你，去吧。”她冲他笑笑，摆摆手让他快去。
    晚上做饭，她在一旁打下手，问道：“傅严有线索吗？”
    “有，这个孙小雪的父亲是柳家二当家的地下情妇，用身体换钱给他妈买药，十年时间，所以导致他爸有些心理变态，逐渐发展成家暴，这个孙小雪应该不知情。”
    “哇，也就是说她爸妈死后柳家人还一直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