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塔这个地方，她曾经在地图上见过，那还是她刚来蓉城的时候。
    疑惑间，青虎又向她打了一个手势。
    夏鹿明白过来。
    青虎的意思很明显，谁先到葫芦塔就算谁赢。
    夏鹿脚下油门加速，车子轰隆隆地踩过脚下的灰土地，跨过干枯的河床，车后冒着热腾腾的白烟，一溜烟地冲到了葫芦塔。
    葫芦塔的大门敞开，车速太快，夏鹿还没来得及加速就已经冲过了大门。
    她刚一过去，身后的大铁门，呼哧呼哧地想要关上。
    夏鹿猛地一惊，调转车头，一脚油门想要冲回去。
    可在靠近铁门的最后一刻，“哐当”一声，铁栅栏大门合上，咔哒一声落锁。
    青虎的黑色摩托车刚刚停在大门外。
    一里一外。
    两人脱了头盔，四目相对。
    夏鹿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她怒目圆瞪，冷冷地问，“青虎，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青虎又露出憨憨的笑容，“嫂子，你的骑术，我这辈子都不能赶上你了。”
    说着，他向夏鹿竖起了大大拇指。
    夏鹿气得低吼一声，“愿赌服输！你他妈不会这么小气吧？输了一回就要把我关在这？”
    “那哪能啊？嫂子，你往后看。”青虎笑嘻嘻地说道。
    然后，他朝夏鹿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夏鹿扭头一看，正对着大门的一座最大葫芦塔凉台上，刘文山披着黑色的大衣，静静地站在那里。
    紧接着，夏鹿的手机响。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看，是刘文山的电话。
    夏鹿深吸一口气，接通。
    刘文山的声音阴阴地传来，“把摩托车停好，上来！”
    夏鹿气极反笑，“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你觉得你还能走得掉吗？如果你不嫌冷，就在院子里待着吧。”
    夏鹿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刘文山已经扭身消失在凉台处。
    夏鹿气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把重机车停在一旁，直接朝刘文山的位置走去。
    没一会儿 ，夏鹿上了十楼。
    等她站到刚刚刘文山站的地方。
    她才发现，这个凉台真是绝佳的观察地点，方圆几公里之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连她和青虎刚刚飙车的乡间野路也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夏鹿还在琢磨着刘文山到底要干什么，身后传来一阵声音，“进来吧，杵在那干嘛？不是怕冷吗？”
    夏鹿一扭身，发现刘文山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他脱去了外套，一套淡青色的毛衣，同色的西裤，隔着走廊，静静地站在那。
    他阴郁的脸同外面的天色如出一辙。
    以夏鹿对他的了解，这人现在的心情极度不好。
    夏鹿心里冷哼一声，他现在的心情关她屁事？
    夏鹿抿了抿嘴，抬脚向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夏鹿再也不怕他，也不想讨好他。
    她冷淡地看着刘文山问，“你折腾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想见我？”
    “算是吧。进来。”刘文山转身进了房间。
    夏鹿跟着进去。
    “关门。”刘文山说。
    夏鹿手一顿，淡淡道，“还是不要吧？孤男寡女关着门共处一室不合适。”
    “你想让别人观礼就不关，随你！”
    刘文山继续往前走。
    夏鹿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他今天尤其的神神叨叨。
    夏鹿跟着刘文山走过一个开放的大厅，里面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像是一个临时的仓库。
    夏鹿快速扫了一眼，离她最近的拐角堆放着一堆手机宣传单页。
    深红色的页面配上银灰色的手机图案.......
    这不是李果果她们市场部新定的宣传单页吗？
    怎么堆了这么一堆在这？
    夏鹿压着惊疑继续往前。
    再往里走，一排单元门一字排开，像是单人宿舍一样。
    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的门开着，夏鹿快速瞄了一眼，果然是单身汉的房间，里面床铺上的被子随意地卷在一起，矮小的茶几上东倒西歪地堆满了方便面的空盒子，空饮料瓶。
    刘文山走到最里面一个门口站住，仿佛在等夏鹿一样。
    夏鹿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站住，冷淡地问：“你这样强迫别人围观你的生活有意思吗？”
    刘文山挑了一下眉头问，“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家里不住，住这里吗？”
    “关我屁事！”夏鹿咬了咬牙，冷漠地看着他。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刘文山他妈的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呢？
    刘文山耸耸肩，“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说着，他抬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夏鹿回头，身后的大厅阴暗朦胧，空无一人，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抬脚往前走。
    来都来了，按刘文山那个死磕的性子，不达目的，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夏鹿刚走到房间门口，屋里的灯啪嗒一声大开。
    整个房间足足有五六十平方米，大通铺一样，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房间的中央放着一个旋转的座椅，东南角则是一张简易的床和简易的衣柜，房间三面墙壁上都投射着监控画面，一面墙挂着投影幕布，暗着。
    监控画面上的类型五花八门，夏鹿一时看不清上面放着什么。
    刘文山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一边按一边说，“不过来看看？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也不一定。”
    夏鹿狐疑地走过去。
    刘文山手上的遥控器对着大幕布轻轻一点，刹那间，一幅巨大清晰的画面展现在眼前。
    画面上，一个男人被一群人围着，他激动地手上乱晃，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桌上堆满了红色的人民币。
    夏鹿如遭雷击，整个人一动不动。
    画面上的男人是夏晨！他正在赌桌上犹如癫狂。
    “要不要来点声音？”刘文山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这今天天气很好这样无关紧要的话。
    夏鹿猛一回头，眼里愤怒的怒火像是要把他给吞没。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刘文山，你他妈的不是人！你们联合起来在圈杀他是吗？”
    刘文山阴阴地晃了晃右手指，“不不不，你知道，我跟你哥一直没怎么交往。你看他......”
    刘文山说着点了点画面，“他那样一个赌神级别的人物，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敢沾上他。我哪有他那么有钱？”
    夏鹿浑身发抖，握紧拳头，死死盯着刘文山眼睛问：
    “他哪来那么多钱？是你们故意圈他的吧？还有，你这样到处监控别人，不怕人来砍你吗？还是你根本跟他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