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楚稀的手脚动起来也是用处不大。
    因为他病入膏肓，还是跑不起来。
    他跌到了陆子野的不远处。
    陆子野把他拎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楚稀这个父亲，似乎还没他儿子楚玄明有骨气。
    当然楚玄明剩下的也不是骨气，那是疯癫。
    陆子野似乎也明白了，那个有担当留在地面上的为什么是楚玄明了。
    楚稀像是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一样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卞雨实都不忍心看了。
    有些太难看了。
    “怎么说，想好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
    楚稀双手垂下来。
    “你想要问什么？”
    陆子野问的东西还真不少。
    他先从自己现在最好奇的开始问起来：“为什么楚玄明是七十岁的模样？”
    楚稀说起这个也有点咬牙切齿的劲儿来。
    “因为他傻！”
    “他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一开始想要在上面等死的……”
    陆子野有些明知故问了：“哪个女人？”
    楚稀看了陆子野一眼，选择了撒谎：“几百年前的一个女人，你不认识。”
    “那就是我的女人。”陆子野一副了然的样子。
    楚稀觉得自己刚才对他撒谎，真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该死。
    “他不想长生，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他在上面七十年，他都再没爱上其他的女人，他才觉得活着没意思的，但是后来……”
    “后来？”陆子野挑眉。
    楚稀回答：“后来他生了病，也开始怕死了。”
    “呵呵。”陆子野笑了。
    人性还真是意外的如一。
    不过陆子野好奇。
    林书是有多好？
    他觉得林书颜已经是足够好的女孩了。
    那林书是有多好，能让楚玄明如此念念不忘。
    还让得那个快要成仙儿的自己如此爱恋。
    也是。
    那时的林书可以说是仙女，和林书颜终究是有不同的。
    不过陆子野按自己的品味来说，他的确是更喜欢人味儿的。
    陆子野又问：“我刚才说的是不是有错误的地方？”
    楚稀开始反思自己。
    他到底是哪儿没呼应上，竟然让陆子野又发现了。
    “……你，说错了。”
    楚稀说道：“陆华说他手上还有很多，所以他可以拿着我们楚家的钱，用我们楚家的名号在雁城逍遥。”
    陆子野问：“那他之前都给谁吃了？”
    楚稀回答：“楚玄明吃过。”
    方素之前似乎有所发现，但是她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
    他低估了这群人的底线到底有多低。
    楚稀继续说：“我夫人……”
    他瞥了一眼自己正睡在沙发上的夫人卓成凤。
    陆子野问：“你夫人似乎对你很痴情啊。”
    楚稀面露难色，似乎觉得陆子野的这句话是在讥讽自己。
    他只这么一个表情，陆子野就知道了。
    “我懂了，又是我做的。”
    陆子野讥笑：“我该不会给你们搞了什么同生共死的羁绊吧？”
    “……”楚稀现在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哈哈哈哈！也是，如果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深情夫妻这真是最好的报复了。”
    陆子野甚至拍起手来，有趣，他觉得太有趣了。
    不愧是他自己。
    陆子野笑完了，脸色却骤变，他脸色沉下来问：“你们是怎么杀了我的？”
    “我们没杀你！”
    楚稀的回答不假思索。
    陆子野也看出来了，他这句绝对不是撒谎。
    “嗯哼。”
    楚稀继续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然后是……是那位大人指点我们，您的血肉便是不死药……”
    他越说声音越小。
    “陆家发生了什么？”
    楚稀眼神飘忽，瞥一下陆子野，又挪到了地面上：“这……我们楚家终究是外人，是怎么也不明白的，你要真想知道，怎么不去问你的徒弟们的？”
    “好。”
    不是他们杀的，那再多的消息也问不出来了。
    “那你可以……”
    楚稀眼中重新恢复了希望。
    他以为陆子野说的是，你可以滚了。
    但是他偏抱住了陆子野的大腿：“您也是治疗我们是不是！？”
    “求您了……楚家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楚家的产业覆盖雁城，辐射周边的城市也不少，楚家……楚家旗下有会所，有娱乐公司，美女如云！楚家也培养了不少打手，大约有百来人，楚家的权势范围也很大。”
    陆子野看他：“你活着不就是为了守着这些东西吗？你把他们给了我，你活着还守着什么活着呢？”
    陆子野是真诚发问。
    他这一下子还真把楚稀给问住了。
    楚稀可以说是用直觉回答了：“我……可是我要死了啊？我要是死了我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我只要活着，说不定我可以……”
    陆子野嗤笑：“你可以从我手里再夺回去？就像是几百年前，你们从陆家手里捡走了一切，然后获得了现在的雁城楚家这样？”
    陆子野说中了。
    楚稀的给出了违心的承诺：“我可以发誓！我不会抢夺你陆大人的任何东西，绝对不会！”
    “有点好笑。”陆子野如此评价他的发誓。
    陆子野似乎觉得他有点聒噪了。
    他对着楚稀伸出了手指。
    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陆子野把他原本阻塞的脑血管还给了他，让他继续睡去吧。
    卞雨实又吓了一跳。
    “你把他也杀了？”
    卞雨实发出了重复的疑问。
    陆子野也耐心回答：“没有。”
    卞雨实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陆子野问她：“你怎么那么怕？”
    卞雨实看陆子野，说：“刚才我听了你的故事，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还是继续当个好人比较好。”
    陆子野倒是觉得她的这种想法，有意思。
    “可以。”
    在卞雨实的面前，陆子野把手覆盖在脸上，然后再次变了脸。
    卞雨实眼镜下面的嘴巴张得快比她的镜片还要大了。
    “你就这样就可以变脸了？”
    她嘀咕着：“那严重烧伤的人是不是也有救了……”
    陆子野问她：“你有这样的病人？”
    “是很久之前见过这样的病人，他……后来因为感染去世了。”
    “嗯……”
    陆子野的性格也不会随意就开始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