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的手就这样摸了上去。
    因为太过突然，林书颜都忘了斥责陆子野流氓，只是傻眼地看着她。
    陆子野问：“我看你冷不冷。”
    林书颜诚实地回答：“有点。”
    陆子野也紧紧地靠着林书颜坐下，一把把他搂在怀里。
    陆子野出门的时候穿了件皮衣，挡风，骑行专用。
    里面穿的是他白天时穿的运动装，也是拉链似的。
    陆子野现在打开了拉链，用外套把他自己和林书颜两个人包裹到了一起去。
    明明更亲密的事儿他们也算是做过了，可惜没有记忆，这种时候还有些让人羞涩的。
    陆子野清了清嗓子开口问他：“这样还冷吗？”
    “不冷了。”
    林书颜缩在陆子野的怀里，像个小仓鼠一样咔咔咬起来自己的食物。
    这时候树也没有完全绿起来，向下看过去山是一半绿一半黄，掺杂着一些土色。
    不过天空倒是晴朗。
    乌黑的天，点点的星星。
    这里正好能看见琅岳山的山腰。
    不过琅岳山不知道有什么屏障，明明这个距离之下，他们甚至能辨明城里的建筑，琅岳山却被浓雾包围看不见山中的风景。
    陆子野有种预感，自己迟早都是会上山的。
    他们俩这种时候各自思考，也算是同床异梦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林书颜填了点肚子，才开口：“今天晚上和他们吃饭的时候我都没吃饱。”
    陆子野笑问：“那是你的爸爸妈妈，你害羞什么？”
    “算是……有点紧张吧。”
    林书颜解释：“可能我也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其实对父母来说，你像头小猪一样炫饭，他们才会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林书颜瞪他：“谁是猪呀？”
    陆子野看着一兜子里的东西被消灭了大半，说：“喏，不是你吗？”
    林书颜无法反驳。
    她想起了旧事儿来。
    “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来春游，因为没什么零花钱，所以我只带了几个水煮鸡蛋。”
    “到了目的地，同学们把自己五花八门的灵石拿出来，我突然就觉得我的水煮蛋拿不出来了。”
    “之后上学的时候，有些人说我为了保持身材连午饭都不吃，还有人说我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给谁看。”
    林书颜现在说起来倒是也不觉得难堪了，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吹着山风吃水煮蛋，并不好。”
    陆子野反驳：“谁说不好的？”
    陆子野翻找袋子，从中拿出来了两个卤蛋来。
    “我现在就给你吃一个。”
    他说着，还怼到了林书颜嘴边。
    林书颜突然释怀的笑。
    她的确过了差不多十年的苦日子。
    现在爸爸回来了，生活也不苦了。
    她还有……
    “哇！”
    林书颜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
    卤蛋用的香料里，一块八角竟然嵌入了蛋壳，戳在了蛋白里。
    她咬下去这么一口正好咬到了。
    她现在感觉嘴巴椒麻过分强烈的感官刺激着她的舌头。
    让她不由得把舌尖吐了出来。
    “这东西怎么会在里面？”
    陆子野无奈回答：“可能……是你倒霉吗？”
    “还有水吗？”
    袋子里应该还是有饮料的。
    但是陆子野并不想帮忙拿出来，他觉得林书颜这样子，竟然异常可爱。
    她眉眼拧巴，鼻子皱起来，还吐着舌头。
    陆子野笑着问她：“有那么难吃吗？”
    “你吃个试试！”
    陆子野看了一眼，被她一下子吐到了脚边的八角。
    仅此一块，陆子野想尝一尝除非他不嫌脏，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陆子野看着林书颜吐出来的舌头突然心思一动。
    他亲了上去。
    陆子野和林书颜第一清醒有意识的吻，是……卤蛋八角味儿的。
    林书颜像是中了石化术一样愣住了。
    陆子野和她的唇舌相贴，很快又分开了。
    “呃，这味道是不太好。”
    他这次从袋子找到了饮料递给了林书颜。
    林书颜半天才接过去，这个时候其实她已经不需要漱口了。
    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的喝水吃零食。
    但是她又像是很介意一样，不声不响不吭声。
    陆子野牵起她的手：“你的手都凉了，我们回去吧。”
    “好。”
    他又问：“那你下楼梯能自己走吗？”
    “可以。”
    他们把垃圾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陆子野停下来的时候，林书颜直挺挺地撞上了他的背。
    陆子野用空出来的手摸上林书颜的脸。
    和她冰凉的手不同，她的脸热得惊人。
    “是不是太冷了，你怎么发烧了？”
    林书颜这才有了点生动的表情：“才没发烧！”
    她兀自嘀咕了起来：“都怪你……”
    要不是他突然亲上来，林书颜怎么会像是突然丢了魂儿一样。
    陆子野把林书颜送了回去。
    林书颜拽着陆子野问：“你要回你家去住吗？”
    “啊，嗯……”
    陆子野有些犹豫。
    “那你不可以留下来吗？”
    林书颜向屋内看了看，说：“这里又不是没有你的房间。”
    两个人结束了突然的山中约会，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
    林书颜也是为陆子野挂心。
    他这个时间回去，再收拾一下哪怕是凌晨三点才能睡了。
    虽然陆子野的时间非常自由，但是这样熬夜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陆子野思考了一下：“那我……留下来？”
    “好。”
    林书颜打开了房门。
    她轻手轻脚，本意是不想打扰父母两个人休息。
    但是她没想到，她突然被陆子野骑着摩托带走，林龙他……根本睡不着！
    林龙和白蕊的房间开了一条小缝。
    林龙的声音传来。
    “回来了？”
    “嗯……”
    “干嘛去了？”
    林书颜回答：“去爬山散散心。”
    “哦……有点冷吧？”
    “还好。”
    结束了一段还没找到熟悉的父女状态的有点生分的对话。
    林龙把自己的房门关上。
    陆子野这才进门。
    不知道怎么的，刚才听到林龙的声音，他竟然有点心虚的没有进门。
    等等，这房子不是他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