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无情。
陆华本就被病痛所扰，他续命的把戏现在没有维持上，现在正是苟延残喘的时候。
陆子野搭上了他的肩膀。
只是一瞬陆子野就了解了他的情况。
他的腹腔内的脏器已经被癌细胞侵占了。
按照现代医学的说法，他的癌症已经转移到了腹中的各个器官了。
他现在还能活着的确是个奇迹。
可是这奇迹是要以其他人为生命代价的。
陆子野也发现了诡异之处。
“你从方柳媚那儿得来的这破方法是不是两面性的？”
在陆华之前，陆绿芒先点了头。
她作为第一个实践之人，她最是了解了。
比如方柳媚，她可以用这方法驻颜，但是一旦停下来，她的容貌会衰老地更厉害。
就比如被陆华关起来的方柳眉，明明四十多岁，却苍老地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而陆家，有钱人会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有营养师，有身材管理，健身教练。
由家庭医生安排他们定期去医院完成体检。
这些花销对他们赚取的财富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陆华应该在病发的早期就发现了自己患病了。
那么，应该也没多久。
这么短时间里，除非是海参鲍鱼等大补的东西全都给了病灶，当然这个概率也很小。
那么只有可能是陆华被自己用的邪道方法反噬了。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除非他能找到方素这种“神医”。
也不知道方素对他来说有没有救。
陆华在听到陆子野的问题之后，眼神震荡，似乎他也后悔。
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呵呵，用其他的方法能救我的命吗？”
陆华抬头，他时常用发胶服帖地理顺在头发上的头发，现在散乱无章，像个疯子。
一番争斗下来，他洗干净熨烫服帖像是崭新的衣服也沾了地上的血渍和脏污。
陆子野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对着陆子野猛然上前。
陆子野抬脚正打算继续和他交锋。
他以为这次是陆华的濒死挣扎。
在陆子野三人的包围下，陆华并无反抗的能力。
既然是垂死挣扎，那么总是冲动和莽撞的。
没想到这次陆华出奇的冷静，他一个闪烁躲开了陆子野的踢腿。
不过陆子野还有手没用。
陆子野以手臂攻击其面庞，没想到陆华却对着陆子野张开了嘴巴。
“呃！”陆子野闷声痛呼一声。
陆华竟然硬生生咬住了陆子野手臂上的血肉，陆子野一脚蹬出去，对方却借力直接扯下来了一块肉来。
陆华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了船舱的墙壁才摇摇晃晃地狼狈地站了起来。
陆子野看到他背影捧着刚才夺去的东西大口咀嚼起来，待他把那东西消化进肚子里了，他的背竟然挺直了。
陆华似乎从刚才他吃下的东西里重新获得了能量。
陆绿芒两步跑到了陆子野的身边，问他：“你没事儿吧？”
陆子野的手臂血肉模糊一片，不过只是看起来可怕。
人的牙齿和咬合力远不如狗之类的小动物，他能咬下一块肉已经是下了狠心用尽了力气。
血只是蔓延出去的，而实际上陆子野缺的那块肉的不如小拇指大小。
不过这还是让陆绿芒和宫九为其担心了一下。
不过他不能在陆华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那岂不是正中了陆华的所求。
只见陆华转过了身，刚才咬下的伤口把他嘴巴周围蹭得都是血渍。
之前发现的那些被吸干的尸体，局里的人都称这次的犯人是吸血鬼，不过看陆华现在的这副样子，他的确是吸血鬼无疑了。
陆华恢复了力量，似乎也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和优雅。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帕子来，擦了一下自己的嘴。
“果然还得是你，陆子野……”
“最有效果的果然是你！”
他无视陆子野身边的两人，对着陆子野举起了拳头。
他眼中全是野心，似乎把陆子野当成了猎物。
陆子野皱眉，他怎么现在还没察觉到自己的状况。
陆子野看动作是把自己的袖子拉下去盖住伤口，可是他把袖口拉下来的同时，就已经治好了自己的伤。
他可不想带伤上阵。
这点小动作陆华没有察觉到，陆子野上前。
两人在外的身份还是众人悉知的父子，这一幕也是倒反天罡。
陆子野攻击不往人的要害去，偏往人的关节去。
他像是顽皮的孩童，在玩奥特曼之类的人形玩具，偏爱把它们的胳膊腿往人体无法达成的姿势去弯曲。
陆子野便是如此。
陆华拳拳到肉看起来犀利的武力，却在陆子野这里成了被戏耍的猴子，陆子野三两下让他的手臂没了力气，再来，就踹向了他的脚踝。
陆华单膝跪地，大口喘气。
船舱外已经能听到刘自强他们登船的声音了。
陆子野自顾自地和宫九交谈。
“一会儿能不能让我先问。”
陆子野感觉自己似乎就要从陆华摸到一些真相了。
陆绿芒突然转头。
她把视线挪到了刚才她被放置的屋内。
她的确能从那个房间旁边的屋子里感觉到萦绕的死气。
看起来那个房间里应该陆华他们用过但是来不及处置的尸体们。
外面正抓紧时间对他们展开搜查，所以他们把这些东西搁置到腐烂发臭也没办法处理。
陆绿芒却从这股味道里面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
她拽了拽陆子野的衣角。
“里面有碰。”
陆子野诧异地看她，问：“碰？”
陆绿芒努力形容，她说：“前几天晚上在放的那个，嘭嘭嘭！”
陆子野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冒出了冷汗。
他看向陆华，却见陆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那根本不是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是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而那是个蹩脚的小灵通。
而这种东西拿来改造成信号发射器倒是很好用。
某种长距离引爆的炸弹信号发射器……
“下船！”
陆子野一手拖住陆绿芒，一手抓住宫九。
陆绿芒还不忘记把自己带来的小伙伴黑蛇带上。
他们三人冲了出去。
“快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