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下次再听到那小子找到工作已经是几天之后。
    他找到了活做，还打电话回来跟大叔炫耀。
    陆子野是偶然路过听到那叔破口大骂。
    “你这没教养的小子！”
    然后反手打电话给这黄毛的父母告状。
    陆子野全都听了去。
    “小陆老板，让你见笑了。”
    也是巧，陆子野竟然无意间听到了自己吃过的瓜的后续。
    陆子野问：“到底什么地方录用了他？他不会又是隐瞒了病情吧？”
    “这……”
    倒不是陆子野狠心歧视他这种人，不给他活路。
    况且说实话，这种病要不是碰上了不负责任的父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或者真是因为巧合欺瞒感染的，普遍的情况并不值得可怜。
    显然这黄毛堂而皇之，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显然不是前两种情况。
    大叔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把黄毛的电话打了过去。
    他现在算是了解黄毛这种吃哪一套。
    “你在什么破地方工作呢？工资多少呢？”
    “你那地方有我这儿开的高吗？”
    陆子野用咳嗽掩饰了自己差点憋不住的笑声。
    黄毛那种人果然很吃这套，两句话就交代了。
    “小陆老板，说是在什么仓库搬货物，据说给开八千呢。”
    听到和食物没关系，也不用和人亲密接触，陆子野放了心。
    只希望他们就算是仓库搬运，应该也有穿正规的工作服，戴口罩工作。
    陆子野没多说，人就离开了。
    可是那叔好像是还有私人恩怨在的。
    他竟然打听起了那地方来。
    林书颜回去上学是陆子野亲自去送的。
    到校门的时候，林书颜拉了一下陆子野的衣角。
    “怎么了？”陆子野低头柔声问。
    林书颜明显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是她很快收起了自己的表情，转身。
    “那我去收拾收拾休息了，明天早晨还有课。”
    大学有一门课叫职业前景和就业规划，当然不同的大学给这堂课定下的名字不同。
    是为大学生们推开象牙塔的大门走入社会做准备。
    毕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在毕业就接触到真实工作内容相关的知识。
    而这堂课的寒假作业就是，要么去调查某种职业，写篇论文，要么是交出实习报告和工作内容阐述。
    林书颜开学交上自己的工作内容的时候老师都惊呆了……
    “你、你这是去了个工厂当了个小老板啊？”
    “……我只是给朋友打打下手而已。”
    “哈哈哈！那你这个朋友肯定是个不称职的老板！”
    “……”还真是。
    林书颜的寒假作业被当成了模范在最开始的两节课上展示。
    老师思虑周全，不会暴露学生的隐私。
    他展示的作业，当然是隐去了名字地址等相关信息的。
    可偏偏有人认出来了，那是林书颜的字。
    当然可以提交电子版，只是林书颜怕自己有天提笔忘字，所以她习惯用纸笔了。
    而且老师看了她那一手娟秀的字体，也是心中愉悦。
    还问过她，是不是学过书法？
    林书颜的字好看，是很好认的，抄过林书颜作业的人，但凡有心就认出来了。
    “啧……”
    老师也没别的坏心思，只是把各种职业体验都展示一下，也是和各位一起品尝人生百态。
    她还展示过富二代的珠宝行体验，也展示过清洁工的辛苦。
    可偏偏林书颜的被认出来了。
    而且被有心人记了下来。
    “不是，她都能混进小工厂当高层了，她还申请什么助学基金啊？”
    “这算不算是骗国家补助啊。”
    “据说她有一门考试作废，还要去教授那儿哭自己委屈。”
    “教授还私补给她奖学金了！真气人！”
    “她天天装什么穷，都交到那么有钱的男朋友了。”
    “对对对！明明都抱到大腿了，还天天自命清高。”
    谣言是很离谱的。
    林书颜的存在的确是容易遭人眼红，她这学才上了没多久，不开心的事儿一大堆。
    “少爷，要我们帮忙吗？”
    陆子野就知道林书颜心里有事儿，于是留了下来。
    他不问其他学生，专门去问校长。
    那老家伙上次收了陆子野的一笔资助，现在见到陆子野多了许多的耐心。
    陆子野问了之后，原本指望他去找课业的老师问个仔细。
    “我收到了几封举报信，都是和林书颜同学有关的。”
    举报信里写，林书颜家境富裕，却诓骗奖学金。
    说学校如果不处理她，就要上报给局里去。
    校长也很无奈。
    陆子野皱眉看着，把信直接撕了。
    这是匿名举报信，陆子野想要找线索也要费工夫。
    校长说：“下午就是表彰大会，将会在学校会议室公开奖学金名单，林书颜同学的成绩已经补上了，她的确符合要求。”
    “但是，她上次提交的证明的确有一段时间了。”他这样说，其实也是在请示陆子野的想法。
    “我自己去看看。”陆子野在校长室蹭着校长的茶水，就这样等到了下午去，学生们三两接班，不是以朋友小团体为单位，就是以寝室为单位，一起赶往大会议室。
    陆子野混入其中，违和感……倒是很强。
    人家大学生的眼神多数是“清澈愚蠢”的，当然这是大家对大学生单纯的戏谑表达。
    多好，可偏偏里面有那么几个事儿精存在。
    陆子野的眼神当然不符合，他的坏心眼子看起来马上就要溢出眼眶了。
    陆子野随便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周围的人看他，忍不住对他发出议论。
    “那是谁啊？”
    “……好像是往届毕业生？”
    “该不会是公司领导来挖人的吧？”
    “你想得美，什么大公司不正经在春招秋招招人啊，别是什么坏蜀黍。”
    陆子野无奈，他的称呼已经是叔叔了吗？
    开场是某位学校老师进行的陈旧开场白，他的强调有点过于用力让陆子野起了鸡皮疙瘩。
    一下子就打消了陆子野的睡意。
    他觉得这种场地也太适合睡觉了，他大学来这儿就是睡觉的，反正评奖评优都和他没关系。
    老师情感充沛的开场白结束了。
    “关于本年度的评奖评优，有点特殊情况我，我们先让林书颜同学自己自己来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