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龙凤山公祭
作者:三羽堂主   南宋崛起之雄霸天下最新章节     
    第三日,吴福禀报烈士陵园已经初步具备安置条件,可以安置阵亡将士。赵构知会宗泽,于十一月二十一日巳时正点,安置阵亡将士遗体以及举行公祭大会,磁州所属文武及军民悉数参加。赵构参照后世经验和流程,和吴福、沈周、卢卓以及王府随从王云、高世则、韩公裔等人,一一敲定细则。期间,宗泽奉命派出多路巡哨队伍,严密监视金兵动向,赵构知道,距离金兵两路围攻开封的时间,不多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也非常紧迫。
    时辰已到,宗泽陪着赵构来到龙凤山,山脚下,因陋就简,一座木质简易的“一间两柱”藏头牌楼矗立在正南入口,中间是宗泽请赵构手书的“磁州烈士陵园”六字匾额,赵构书法,初学黄庭坚,已是颇有苏派风格,真书工稳而显庄重大气,陵园格局已是初见规制,虽是匆忙而建,可是每一座陵墓之前,都立有一座石碑,只是样式不一。吴福在一旁小声解释道:“王爷,牌楼仓促之间,只能简单一些,宗大人说日后再增大规制;墓碑虽不齐,但多是磁州父老捐献,不少老人捐出了自己的寿材。王爷立此功德,许多乡绅士子皆在坊间传颂,无形之中,小的的差事好做了许多。”
    赵构道:“虽是如此,要一一登记在册,作价补偿。劳工报酬,要结算清楚,天气寒冷,很多活不好干,不要亏待大家。”
    吴福道:“王爷放心,工钱一天一结,概不拖欠。这两天找活干的人,快把小的吃了。也多亏人多,要不然,工期还真就不好说。”
    一旁的宗泽插话道:“吴福这两天可是拼了命的,两头跑,白天黑夜的盯在这里,看看,到底是折腾出来了。”
    赵构道:“哼,他是给本王立了军令的,怕我行军法。”
    宗泽道:“怪不得,这小子做事像踩个风火轮,王爷,还是你厉害。”
    说话间,众人来到中间一处空地,地上夯实得甚是平整。前方一处高台之上,一副石墙半圆拱形状矗立其中,题头七个红色大字——“大宋烈士永垂不朽”,其后是阵亡将士名单。镌刻工整,字画清晰,新涂的金色,熠熠生辉。高台两侧,错落有致分布着三百多个墓穴,要安置最近阵亡的大宋将士。
    天色略显阴沉,起了风。赵构按照所定流程,亲自扶灵,安置黄土岭之战阵亡的殿前左班副都知曹烈,这是赵子明的副手,自己出使队伍里阵亡的最高级军将。赵氏兄弟、高进、左吉、任霄等抬灵而行,缓缓入墓,赵构挥填了第一铲土,其余的事情,自有一干弟兄完成。
    所有灵柩入土安葬完毕,权知磁州知事、河北义军总管宗泽率磁州军民近万人,亲祭阵亡将士,祭奠进行之中,天空开始下雪,随着仪式进程,雪,越下越大。茫茫皑雪之中,没有一个军民乱动,赵构缓缓走上高台,开始他的讲演。
    “磁州的父老乡亲们,我大宋的铁血将士们,还未远去的将士英灵们,今天,我们在这里,祭奠为大宋英勇牺牲的将士,苍天垂怜,突降祥瑞,这是上苍派出迎接亡灵的使者,他们,将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大宋子民,重拾山河!
    自去岁以来,金狗狼子野心,大举南侵。今又两路围攻,灭我大宋之心,昭然若揭。面对侵略,朝野上下,热血臣民振臂齐呼;两河之地,忠义之士奋勇而起。磁州城坚,让金兵头破血流,无功而返;众志成城,看大宋军民团结,还我河山!
    大宋子民们,黄河危矣!河北危矣!大宋危矣!保卫黄河,保卫河北,保卫我大宋!”赵构振臂高呼。
    “保卫黄河,保卫河北,保卫我大宋!”台下,万人齐呼,声势震天。
    宗泽等人站在赵构身后,包括王府一干旧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公祭活动,被搅得周身热血沸腾。每一个人心里想,他们的这位王爷,还真不是一般的王爷。
    磁州公祭大会后,“保卫黄河,保卫河北,保卫我大宋!”的口号,已经被磁州军民开始逐渐向两河地区传播开来。不少人得知这是康王赵构所倡议后,已经有不少勤王兵马陆续向磁州方向靠拢,赵构在两河地区的威望与日俱增,这,正是赵构布局的第一步。
    整个后半晌,赵构待在后院就没有出门,中间,高进不时进进出出,捣鼓一些东西进去。甚至拎着好些个鸽子笼子进去,身后跟着本地最有名的山里猎户贺老六。贺老六赶山、下套、驯养鸽子,真是一把好手,只是好酒贪杯,那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吴福不时在老六手里收一些野味,一来二去,熟悉了,也就时常照顾老六的买卖,有时候二人就靠鸽子联系买卖,吴福把需要的东西提前写好,拴在鸽子腿上放出去,过不了几天,一准贺老六把东西带下山送到府上。听说王爷需要会驯养鸽子的,第一时间想到了贺老六,推荐了过去,这两天,贺老六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风风火火的,见了吴福,也是匆忙打个招呼,弄得吴福倒有点郁闷。
    戌时,赵构突然让蓝圭知会使团一行诸人,在前厅集中。众人不知何事,王爷有事召集,自是不敢怠慢,王云、高世则、韩公裔、蓝圭、康履、黎楶、杨公恕等使团成员早早来到前厅,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王云低声问高世则:“仲贻兄,可曾略知一二?”
    高世则摇摇头,扭过脸问:“子扆兄可有卓见?”
    韩公裔同样摇摇头,一副沉思模样,不像有假。
    王云沉思片刻,说道:“在磁州盘桓,已有三日,王爷不说,我等也不便详问。可我等毕竟身负官家钦命,职责所在,如不能尽快完成,如何向官家交代?”
    高世则看了一眼王云,缓缓说道:“子飞兄慎言,我等皆追随王爷而行,兄虽是副使,但一切皆由王爷决断,我等遵令行事即可。
    王云脸一红,冲高世则拱拱手,道:“多谢仲贻兄提醒,说的是,我等皆王爷马首是瞻。”
    蓝圭、康履、杨公恕、黎楶等王府中官,一向是说的少,做得多,内府规矩,尤其是康履,自上次赵构训斥后,更是小心翼翼,其他众人眼见平时受宠的康中官吃瘪,也很有眼力劲儿,皆成了哑嘴葫芦。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门帘子掀开,赵构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身后赵氏兄弟和高进随护。众人急忙起身见礼,赵构摆摆手,说道:“事起仓促,让各位久等了。”高进接过披风挂好,随即走出屋子,院子里呼喝之声,警戒已是布置完毕。
    众人心里七上八下,自磁州小驻,赵构里里外外出行驻跸,皆是军营一派做法,一干文人刚开始也觉不便,又是早操,又是晚课,众人感觉自己一群文人,却天天和一帮子舞刀弄枪的武汉子混在一处,有辱斯文,众人起哄架秧子,推举王云和耿延禧向王爷提出,是不是分开居住。赵构阴沉沉的一句话:“王大人、耿大人,你们这是觉得和小王住在一起不方便吗?”
    一句话,吓得两人半死,赶紧跪地请罪,自此再不敢多说。众人见状,只好收起各自的小心思,规规矩矩的办差,不敢再提一句。高世则更是不说,不问。只要是吴福所请,一概照准,偶有不便,也是处心积虑和吴福谋划,不曾耽误一时半刻。赵构不问,高世则也不问,赵构不说,高世则便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