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商书婉反应过来时，耳边传出萧千尘哀号的声音。
血顺着剑刃缓缓流下，众人见后瞬间沉默了下来，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今日这只是给你个惩罚，若敢继续胡言，我手中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萧瀚墨收起腰间的佩剑，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直到萧千尘从地上爬起，商书婉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处正在滴着血。
这萧瀚墨疯了吗？就算萧千尘再说什么，也不可动粗，毕竟还是要给太后些颜面。
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哪儿不好治他，如今商书婉很为萧瀚墨担忧。
要是皇爷爷能来这里好了，至少有人能为王爷撑腰。
“萧王爷萧世子，太后让你们进去。”
萧世子看了萧瀚墨一眼，眼神中带着丝嘲讽的意味，走在了最前面。
“太后。”
“太后。”
皇太后瞥了眼萧瀚墨后，随即转到了萧千尘身上。
这孩子长得可真像先祖，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
而身为王爷的萧瀚墨，反而不是那么相像。
“你们在外面吵什么吵，不知道哀家在休息吗？”
皇太后的话虽然是对着萧千尘说的，可眼神一直停留在萧瀚墨身上。
站在一旁的商书婉自然不会错过这细微末节。
她不明白依照萧千尘的人品，太后为何会那么喜欢萧千尘，按道理太后皇上等不是更应该喜欢嫡出的吗，怎么在这里却恰恰相反。
自己是这样，萧瀚墨也是这样，难道嫡出的子嗣就这么不受待见。
“太祖母，我自知身份卑微，说不过王兄，可我也是萧老王爷的子嗣，实在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受到王兄如此大的侮辱。”
萧千尘避重就轻地回禀着皇太后，眼神中还掺杂着狡黠的光。
太后听到，眼扫众人，此刻的屋内寂静无声。
“他说的可是事实？”
当时在场看他们互怼的官员，此刻大气不敢出一声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怎么了？看哀家病了，都成了哑巴！”
跪在地上的商书婉，此刻说道：“太后，萧世子的话说的话，并不全对，区区一个世子，竟敢在众臣面前不仅辱骂王爷，更说王爷是狗，难道这样的人还不该骂吗？”
商书婉的话刚说完，萧千尘立即站起指着商书婉道：“太后，她是个疯女人，她的话不能信。”
“是吗，萧世子，你可别忘了当时还有很多人在场，要不我们把方丈请过来一问，如何？”
看着跪下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官员，谁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群势利眼，指望他们为萧瀚墨说情见证，还不如指望鬼呢！
如今也只有方丈能替王爷说话了，毕竟说话有点儿分量的林公公，此刻并不在这里。
“来人，传方丈，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撒谎。”
皇太后一脸冷笑着看着商书婉，今日这等局面看她如何破。
“太后，方丈来了。”
站在门口传话的丫头说道。
“好，方丈，萧世子与萧王爷都说对方侮辱了自己，你当时也是在现场的，你告诉哀家究竟是谁在撒谎。”
方丈抬头看了眼萧世子，又看了看萧瀚墨，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帮谁。
商书婉走到方丈面前，对他施了佛礼：“方丈，这里可是佛家圣地，佛祖都看着呢！”
“商书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威胁方丈吗？”萧千尘立即跳出来，对着商书婉指责道。
“威胁？萧世子，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倒要问问我哪句在威胁方丈了，你倒是说说啊！”
商书婉的问话，让萧千尘难以答出，一时愣在原地。
“既然我都没说，你干嘛那么激动，又或者你心怀鬼胎在怕什么？”
“你这个女人，太后还坐在这里，你就敢血口喷人。”
“你别拿太后来吓唬我，你仗着太后的宠爱，颠倒黑白胡话连篇，幸好你也只是个世子。”
“你……你这女人，简直就是疯了，竟然敢当着太后的面……。”
“那又怎样？太后是一国之后，百姓敬仰的好太后，所以这件事她自有定夺，我不知道太后为何会那么喜欢你，但我知道真理永远在正义的一方，而太后便代表着正义，我相信太后断不会让你这种，颠倒黑白欺强凌弱，以下犯上之人不受处罚。”
商书婉的这一通话，瞬间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萧瀚墨。
他知道商书婉向来胆大，却没想到会这么大，竟然敢当着太后的面说上这么一大通。
平日里他都是绕着太后走，为的就是不想给皇爷爷添麻烦。
“你……，太祖母，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丫头的嘴就像刀子似的，厉害着呢！”
这机会可是你给我的，商书婉。
你故意把太后抬得很高，就是想借他的手来制裁我，可惜太后永远不会站在你这边，要不然这么多年，太后也不会不看萧瀚墨一眼，你就等着死好了。
“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
过了半晌，太后才从商书婉的话中清醒过来。
她从贵人到妃嫔，再到万人之上是一人之下的皇后，如今坐上这太后的宝座，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上这些，简直就是放肆至极。
她顺手拿起摆放在床边的茶盅，哗地一下，砸在了商书婉的脚边，怒斥着：“萧王爷，这就是你的王妃，果真不一般啊！”
说完，她接着说道：“萧王妃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样与哀家说话，皇上还是王爷？”
商书婉一愣，嘴角扬起冰冷的笑意。
这股笑意在皇太后看来尤其讽刺。
“你，你笑什么？”
太后指着商书婉质问着。
“太后，我不觉得我说的话里，有对您的半分不敬，对于萧世子我可就不好说了。”
太后闭着眼回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对商书婉的话太过应激了，导致没有听清她之前说的话。
“是吗，你的意思是刚才的那段话，不是对哀家不敬？”
这丫头居然会这么好心？
这时，空无一人的庭院处，陆陆续续占满了人，林公公掀开门帘朝内望去，只见屋内跪满了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