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不在正餐时间里的饭，姿意缓了缓情绪，打算再去跑一趟。
李海真还在边上继续欠兮兮的：“这么努力？”
“我长这么大，不说有多用功，也从来没拿过大红叉，你这块白板委实是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姿意如实道，“我要洗刷耻辱。”
“成，下午小李休息我陪你去。”
李海真带着鼓励性质拍了拍姿意的肩膀，结果力气太大，姿意险些被她拍倒。
“我怀疑我肩膀晚上就得青，劲儿太足了李老师。”姿意此刻虚弱得很，动不动头晕眼花，体重掉了又掉，眼看着一百斤都快维持不住了。
她这个身高，一百二都看着不胖，一百五也还在正常体重范围，一百斤几乎可以说是皮包骨。
“我买了点鱼虾，晚上给您混在粥里试试。”李心语做了不少功课，决定试试。
姿意点头，“费心了。”
李海真出门相当随意，一身休闲装就跟着姿意去了，比姿意还要像逛街的。
“李老师，听说您以前是特殊工种，有什么能分享分享的吗？”姿意随意找了个话题。
“太具体的分享不了，有保密协议，不过以前我也经常会被派过去当保镖，算是在这方面有点工作经验。”李海真指了指自己的脸，“顶级保镖挑得就是我们这样的，普普通通不出彩。”
这倒是实话，李海真在长相上很不突出，光看脸，把她丢人群里姿意绝对一眼找不出她。
“像你们平时找的那种西装革履，通常都是样子货，看着唬人。”李海真撸起袖子，露出一小截胳膊，胳膊上还有个相当不一样的伤口，“这是以前工作留下的，身上也有。”
她轻叹，“受的伤太多了，做不了以前的工作了，只能遗憾退下来，让我转文我也觉得没意思，不想转，不过你放心，普通人的保镖工作我还是可以轻松胜任的，样子货来十个都能打，真刀真枪的只要不是和我一个水平，也能拖到救援过来。”
“你雇佣了我，还给我买了保险，小秦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会一直保护她，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些钱你就帮我捐了。”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自荐的意思了，就是过于耿直，显得不太有情商的样子，但也直白。
姿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回应李海真，她自然是相信李海真能做到这点，可寒暄的话她也说不出口，真遇到极限二选一的情况，姿意自私，她想李海真能说到做到。
若是把秦郁欢换成自己，她或许会改变想法。
李海真看出了姿意的心思，无所谓地笑笑，“姿意，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可能你们觉得这是一份工作，没必要付出那么多，但我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亲人，如果遇上合心意的伯乐，这份工作和我以前的任务一样，都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我这人吧，使命比性命更重要，你不用往心里去，我说的也是极端情况，一般遇不见的，你们也遇不上什么离谱的国际杀手不是。”
姿意：……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你倒是点了下我，或许我可以出资给你开一个专门聘请你们这些退下来的人的保镖公司，由你来牵头，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不期望盈利，不用你背压力。”
李海真当然是有这个想法，但这件事涉及有些多，需要她回去琢磨。
两个人把这个想法暂时压下。
姿意戴着口罩和帽子，假装自己不是资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人员，给各个排练室的艺人打打下手跑跑腿。
那些艺人一时还真没发觉“姿意是姿意”。
姿意在给秦郁欢递水的时候，被秦郁欢捏了下手。
藏在口罩底下的唇角不由自主勾了上去，她压低声音，“这位艺人，拿水就拿水，不要动手动脚吃豆腐。”
秦郁欢蹬鼻子上脸，再度装若无意地贴了上去，“这位助理妹妹，你戴了口罩却还清丽脱俗，要不要跟我，包吃香的喝辣的。”
姿意：……
她实在没忍住，笑骂了一句流氓。
轮到舒白竹的时候，姿意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来克制她蠢蠢欲动想要跑的意念，僵住所有的表情，但那矿泉水瓶时用力的指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舒白竹还没开口一句，姿意就已经慌忙说了句再见，跑了。
这次的舒白竹几乎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姿意一路跑到了消防通道那里，摘了口罩，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似不久前的她是险些溺毙在水中的人。
“真的是你，小姿。”舒白竹推开消防通道的门，一步步靠近姿意。
她想知道姿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郁欢说得对，她应该直接去问，而不是扭扭捏捏，再大方的心思也变得不大方。
“你别过来，站那。”姿意紧急后退了几步，指着舒白竹，胃里翻江倒海，好似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昏暗光线下的舒白竹几乎完美和那夜的舒白竹融合在一起。
她幽深的眼底，复杂的语气，还有向她靠近的姿态。
舒白竹攥紧了拳头，牙关咬了又咬，姿意的抗拒在这一刻好似一只无情的手，将她的心从胸腔中活活掏出，浑身上下滚着血淋淋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
她沉默许久，却还是定在了原地，“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怎么了，瘦了很多。”
这样的舒白竹……
姿意终是没忍住，扶着扶梯的把手在原地大吐。
舒白竹的唇瓣被咬出了血，“我……你现在这么讨厌我吗？”
可姿意回答不了她，舒白竹越靠近，她就越往后撤，在舒白竹的手碰到她背部的那一瞬，她的反抗机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反手抓住了舒白竹的手，将她反扣在了地上。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