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临走前，把我叫到林浩工作室，她拿出一份购房合同和一份股权持有协议递给我。
    “小暄，你跟林浩结婚，妈没有像样的东西送给你，昨天去丽湖买了一套房，写的你的名字，作为妈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这份股权协议，也是当妈的一点心意，你都收下。”
    妈说得真谦虚，竟然把林家的传家宝称作不像样的东西。我连看都不敢看，直接把两份合同推回去，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
    妈又推过来说道：“人家父母害怕儿子不成才，从父母身上索取，林浩不一样，他太成才，让我这个当妈的在她面前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有今天的成就，我高兴。自从你回来，他冰冷的眼神有了温柔的力量，最近这一桩桩喜事，把妈十几年的痛苦都弥合了，你是妈唯一的儿媳妇，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早知道你怀了林浩的骨肉，妈还应该再多给点儿。”
    “妈——”我把手背在身后，说道：“我不能要，林浩给我的那些够我富足地过几辈子了。”
    这时林浩推门进来，我犹如见了救星，因为只有她不畏惧妈。
    “妈送的礼好大，大到我不敢接受。”我向他求救，希望借他之口拒绝。
    “既然是妈的一片心意，那就收下。”他一点不吃惊，坦然说道。
    吃惊的是我。“你同意？”
    “你要不收，妈会难受。”他去到妈身边，把合同和协议书拿到手上递给我。“与其拒绝，还不如跟妈说一声谢谢。”
    我没有想到两份大礼就这样轻松地被收下。
    “还不快谢谢妈。”林浩捏着我的肩膀提醒道。
    “谢谢妈。”我如梦初醒般恭敬地说道。
    妈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可惜事发突然，没有准备孙子孙女的，不过不急，等他们出生，做奶奶的再送也不迟。只是儿媳妇，你的肚子可真是个宝贝，妈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怀上。”
    她的夸奖倒让我害羞，不好意思了。
    “还有——”妈从桌上拿起一个红包递过来。“舅舅、舅妈的心意。”
    林浩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放在我手中，说道：“替我们谢谢舅舅、舅妈，下次回去再请他们吃饭。”
    礼物一收，妈松口气似的，轻松地说：“我回县里了，出来几天，不知道外婆怎么样。儿子，照顾好小暄，你说得对，我跟你爸的婚姻是反面教材，希望你们吸取教训，相互包容，相互理解，别经营成我们这样。”
    “你不说，我们也会。”林浩说。
    “我跟你爸的嫌隙跟恩怨是我们大人的事，与你无关，他年纪大了，你在陵江，周末没事就去看看他。医生检查出小暄怀孕，当爷爷的他仰天长笑。”
    “当着爸的面嘴巴那么厉害，背着他关心他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因为你的关系，我跟他至少有亲情。吵归吵，闹归闹，没有他，妈一个人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优秀的儿子。”
    林浩笑而不语。
    爸跟妈同时离开，爸自己开车，妈的司机在别墅外等着。争吵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常态，忘记争吵也是他们修炼的内功。
    “林中泽，我走啦。”妈跟爸说。
    “走吧，让司机开慢点，不赶时间，别开那么快。”爸说。
    “儿子儿媳妇离你近，你退休，没别的事，多往他们这里走走，关心关心他们需要什么，当爸的时候是甩手掌柜，当爷爷可不能不管不顾。”
    爸嘴一翘，准备说点什么，林浩见状咳嗽一声，爸舒展面容，和善地说：“我知道。”
    “走啦。”妈向我们挥手。
    “再见，妈。”我挥手道。
    妈一走，爸紧跟着上车，两个老人一前一后相继离开。
    “终于安静了。”当爸的车消失不见时，林浩揽住我的腰说。
    “你要是不板着脸阻止，听他们吵架挺有意思。”我说。
    “有什么意思？”他不解。
    “有趣呀！谁也不让谁，一会儿妈赢，一会儿爸占上风。妈说了，因为有你，他们怎么吵也吵不散，虽然没有爱情，但亲情割舍不断。”
    他愣了一下，好像觉得我古怪的想法有点道理，淡然地笑了笑。
    回到家，他在厨房叮叮咣咣刷洗碗筷，我坐到床上，细细查看妈送的那两份大礼。等他进来，我问他：“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事先知道？”
    他坐到我身旁，把它们放到一边，将我搂在怀里，说道：“嗯！她跟我商量过。”
    “怪不得，但是你怎么会答应她呢？你以前最讨厌妈这样做，为什么这一次同意？”
    “爸给你的那些嫁妆尽管用不上，但是不是都收下了？”
    “嗯。”
    “一样的道理，接受比推辞更让他们感到被需要。”
    我转过脸看他，他的成熟、稳重、替他人着想让我感动，我勾住他的脖子亲吻道：“老公，真希望我们的孩子跟你一样。”
    他小心翼翼把我放到床上，吻住我的嘴，手伸到胸前摩挲，上下开工，几天没沾荤腥的我轻哼一下，身子也软成了棉花。
    直到他准备脱掉我的裤子。“不行，老公。”我抓住他的手，害怕进一步的亲热让自己控制不住。
    “你不想要吗？”他以为我逗他，跃跃欲试的手还在尝试。
    “想，但是——医生特别强调怀孕前三个月要禁止同房，因为胎儿处于发育开始的阶段，否则会增加流产的可能。”我说。
    他准备强行进攻的手软下来，嘴巴在做最后的挣扎。“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查手机。”
    “我信。”他的手彻底缩回去，说话也没有了力气。“三个月之后才能要吗？”
    “嗯！但不能太频繁，而且不能太激烈。像我们之前那样的频次和激烈程度，应该不行。”
    他哭笑不得，趴在我肩头撒娇。“老婆，三个月，你让我怎么过？”
    “为了咱们的小野兽，你得忍。再说，不用等三个月，还有两个月。”我拍拍他的头说道。
    “这么快，怀上一个月了吗？”他惊喜地问。
    “我不确定是哪一次怀上的，也许腊月二十九那一晚就中了。月经不推迟的话，元宵节该来的，按照这样计算，快45天了呢。”
    他手肘撑着脑袋，从上往下看我，眉飞色舞地说：“我的种，你的地，这么好，一次就中？”
    “你的实力摆在那儿，大学那次不也是这样吗？”
    他在回忆自己的光荣历史，颇为自豪地咧嘴笑。
    我躺到他臂弯里，问道：“你想要几个孩子？”
    “两个！”他想都不想立刻回答。“我希望他们投胎转世，继续做我们的孩子。”
    我搂紧他，良久不说话。
    “希望第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等他平静一些之后我问他。
    “都行，只要是我们的种，男女一样。”
    “没个正型。”我轻轻咬了他一下。“我希望是儿子，跟你一样，帅气、稳重、坚毅、果敢。”
    “我有这么多优点吗？”他在我鼻尖上问。
    “嗯，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跟你有关。第二胎再要女儿，哥哥保护妹妹。”
    “希望如你所愿，老婆。”
    他身体往下滑，把耳朵贴在我肚皮上，尽管小野兽只有豆芽那么大，他开始体验做爸爸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