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步行千里
作者:用户淇淋   命运风水最新章节     
    易隆化把许丹妮放到借来的板车上,把刚做好午饭的菜,在桌上放好,并用网状罩盖盖好了,这才把门随手带上。
    乡村的房子,不用锁门的。那时候白天不锁门的民风,一直还延续着。
    易隆化拖着许丹妮,乡村里的庄稼人,板车上就一个躺着,拖起来并不吃力。
    吃力的是,路远啊。
    从乡村到县市人民医院,拖着个板车,步行至少两三个小时。
    从家里出发,一路上到汉江的河水边,去医院必须要过这条河。
    九十年代河里的渡船,不再是那个人工划的小木船了。那小木船只能渡人,到了九十年代,就有机器发动的船了。这就可以渡板车过河,时代在前进,真好。
    易隆化拖着许丹妮到了沿河边的渡口,顺着溜坡往下,易隆化把那板车的把手翘得老高,让板车的尾部接触斜坡的地面,这样就避免板车的重型贯力往下直冲。
    这是拖板车的技巧。走下坡虽然不费力,但是,得有技巧掌握好,才能顺利下到渡口的河水边。
    到了渡口,等着那机渡过来。来时,刚刚机渡离开渡口。往对岸开去了。
    站在河边的水面,见机渡船驶向河对岸,眼望着到了对岸,又得把对岸等着的人和车都装上船,正要发动离开岸边,就听到有人高喊着:“等等我。”
    那高喊的人,急速朝河水边跑着,只差一二十米远。
    渡船老板只能暂停着等他。还没等他跑到船上,斜坡的顶上面又跑下来一位,见渡船正好在岸边,也是大声喊着:“等等我。”
    这样,等这两位上了船,机渡才真正驶离岸边。
    站在这边等待的人,越来越多。斜坡上陆陆续续已经又来了七八个人等在岸边了。
    就这么看着渡船把对岸的人都载上,这才向这边开来。
    庄稼人,不比上班一族赶时间等公交,火急火燎的。
    需要过河的,就这样耐心等着。
    耐心等着,别无选择,就像生病一样,生了病就得去医院,由医院说了算。
    不一会,渡船过来了,本着先下后上的原则,这个没有人乱来,都很规矩。没下完,你上去也没地方站。
    易隆化拖着板车上了机渡,在前面掌舵的把手,把船的方向摆好后,开始收费了。
    渡船顺顺利利把一船的人和车送到对岸,每一个人收费是几毛钱吧,板车过河相当于两个半人的费用。如果一个人收费两毛,一个板车收费五毛,就按一个板车的标准来收费,不与人头相干了。
    总之渡船收费非常合理。随着时代的进步,生活水平的提高,收费也是慢慢的往上调一点点。从来没有人说渡船收费高的。
    乡村沿河两岸过往的人流不是很大,因为乡村的房子,都是稀稀落落的,住房不是很密集,所以,渡船的生意收入,也就维持生活。
    从来没听说乡村做渡船生意的人家,是大富翁的,跟庄稼人一样,够温饱而已。
    从建国初期开始,人口虽然猛增,渡船生意略微热闹起来,刚刚攒得一点钱,又因时代发展,需要买新的渡船,那新机渡船只,买一个回来也不便宜的。
    几毛几毛的赚啊攒啊,才能把新机渡船攒回来。
    所以,在乡村,干什么都是只求得个温饱。
    再说易隆化拖着载有许丹妮的板车。到了河对岸,就是走上坡了。
    易隆化把板车上的背带斜背在右肩上,双手握紧板车把手,躬着背,吃力的往上,一步一步爬着上坡。
    同船过河的人们,都纷纷赶路,赶自己的时间,有空手的,有挑担子的,有手上拎着东西的,都各自走着各自的上坡路。
    这沿河边的大堤斜坡,大概有百把米的坡度距离。易隆化拖着板车爬上坡,一个男劳力爬上去也不是很费力,一口气拖上去也是小菜一碟。
    旁边走来了一位空手上坡的年轻人,顺便扶在板车的侧边小拦木上,帮忙推着。有这一股推力,易隆化像走平地一样轻松。
    易隆化在前面埋头拉着车,突然感觉车子轻松起来了,这个感觉太明显了。把头朝后面望去,哟,连忙致谢:“谢谢你啊。小伙子。”易隆化说道。
    那年轻人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不用谢的。”
    就这样,易隆化在这一把推力的作用下,轻轻松松地爬到大堤上。那小青年自顾自快步继续往前走了。
    易隆化拖着板车上到大堤,只需走几步,又是一个下坡路。
    就这么拖着老婆,过机渡。翻堤坡,来到了通往县城的柏油马路。这马路好走啊。
    那时候这条马路上的车不多,偶尔会有通往县城的客车经过,有时也有为数不多的机动车啊,拖拉机等,从易隆化的身边通过。
    易隆化上了柏油马路,脚底生风。一路顺畅地往县城而去。
    这一路走下来,几个小时,说不累那是假的。只是庄稼人,常年做的体力活,所以才感到不怎么累。
    到了县医院大楼,把板车找个地方停着,再看看周围的具体状况,看看把板车放在什么地方最适合。
    那年月,板车放在医院门口,是掉不了的。
    因为别人一看是拖病人来的,谁要把板车拖走了,岂不是自找病害。
    到了医院才发现,易隆化自己一个人,人手根本不够。
    他只能让许丹妮先躺在板车上,自己到医院里面,挂了号,问了医生,才能准确地把许丹妮抱在指定的床位上。
    如此这番,易隆化一个人瞎忙一阵,终于把许丹妮抱到了医院安排的床位。
    接下来就是医生来检查,详细问了许丹妮具体情况,许丹妮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和缘故,反正是腰部不行,现在是坐起来都吃力了。
    医生一番询问了解,也是摸不着头脑,医院都是西医医生,这说了半天,也得不到具体的病理信息,只得用西医的科技方式了。
    一通开单子,或拍片子,还有抽血化验啊,等等一系列的程序,那都得过一遍啊。
    最后医生等拿到所有的仪器检查结果,也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病人来都来了,没有不治疗的道理。即使你们医生查不出原因。
    就这样,住院治疗是跑不了的。
    易隆化带在身上的钱,办个住院手续是还是有的。
    当天,许丹妮被安置在住院部四楼的一个病房里。
    住进住院部,病人的一切交由医生。
    刚入住病房。许丹妮需要的日常用品都没带,必须回家一趟的。
    许丹妮在医院住稳妥了之后,易隆化必须回家一趟,板车依然留在医院门口。易隆化坐客车回来。
    家里的两个孩子,易隆化给孩子吩咐好了,放了学自己学着做饭。
    在乡村,八九岁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自己会做饭的。
    因为农田里忙的时候,那叫一个忙的天昏地暗。哪里顾得上照顾小孩子的一日三餐。恨不得把家中的孩子们都拖到地里帮忙干才好。
    所以。乡村的娃儿们,在八九岁的时候,基本上都学会了做饭。灶台如果太高,够不着就得拿来一个小小四方板凳,放在锅台边,人就站在小方凳上,这样正好能够到灶台上炒菜。
    农村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菜可做,也就菜园里的小菜,在锅里水煮盐闷熟了就可以吃了。
    好在易隆化的两孩子都在上学了,日常生活自理,将就着还是可以的。
    易隆化从医院回来之后,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父母,都问易隆化,丹妮的具体情况。
    一大家人,这时候都跟着忙乎起来。只要易隆化需要帮忙的,招呼一声,大家都会出手帮忙。
    家里这边都一一有过沟通之后,易隆化再去医院时。就骑自行车去县医院。
    从此,易隆化开启了从医院到家里,从家里到医院两头跑的模式。
    一个字,“累”。
    家里的一切大小琐事,也好安排。唯一担心的就是医院后一步医疗费用。
    易隆化回到医院,医生也作了专家会诊,经过初步判断,许丹妮患得是骨结?病。
    在乡村,这种“骨结?”病。闻所未闻,更没有先例,沿汉江流域的沿河两岸,这么多农户村民,之前从未听说有人得过这种怪病。
    到了医院,既然医生说出了病的名称——“骨结?”。自然就有对应的治疗方案。
    因为许丹妮还很年轻,又是两个读书孩子的妈妈,医生自然不敢怠慢。得抓紧时间治疗。
    如果方案制定对了,救治的及时,再加上科技的力量,相信一定能治好。
    病人自己。病人家属,都是抱着治好的目的来的。这个无可厚非。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治疗流程。
    首先就是做穿刺,“骨结?”只是初步判断,是否是这个病,还有待进一步检查确定。只要病理原因找到了,下一步治疗就有方向可寻了。
    再说这腰间骨头做什么穿刺,一长条程序也是必须的。
    另外还有钱。“钱”字当头。
    初到医院,肯定抱着治疗能治好的希望。才全力配合医生治疗。
    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安排怎么着来,易隆化只有听从的份。
    再说这穿刺,是用所谓最科技的东西。从骨头里面。把人的骨髓抽出来化验。再从化验的报告得到结果。
    这骨头里面的骨髓,可是人体里精华中的精华。把骨髓从腰部骨头里抽出来。如果病治好了,倒也值了。
    易隆化虽然年轻,可在医生面前。只能听医生的。
    来医院就是听医生指挥的。
    穿刺工作终于制定好了,就等交费。
    易隆化当即拿着做穿刺的报告单,去了缴费窗口。
    到了缴费窗口,那手里的钱票子,都不是自己的血汗钱了,在缴费窗口,那沉甸甸地票子,在这里比鸿毛还轻,轻得用口一吹,那手里的票子像空气一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易隆化把沉甸甸的票子送给窗口的护士美女。一个回执单递给他。
    他拿着回执单,再回到医生的诊断室,把回执单再送给医生,这样才能真正做穿刺了。
    据说做穿刺,人很痛苦。因为是在骨头里面,这麻醉药的力量很有限的,病人必须承受巨大的疼痛。
    这许丹妮,本来就腰疼不得力。但是,在没有做穿刺之前,自身的腰疼,多少可以承受得住。
    可这个穿刺行为,还没开始做。许丹妮就害怕了。
    因为同病房的人,聊起过做穿刺的案例,或者道听途说做穿刺之后的状况。
    许丹妮听后,都有要放弃的想法。
    等易隆化来到病床前,许丹妮说了自己的看法。
    丹妮在病房里,等到病房里没有医生和护士的时候,稍稍地跟易隆化说:“同病房的人,稍稍地跟我说了,这个穿刺做不得,是个病人做了穿刺,只会加重病情。如果好身体做了穿刺,那就是,好人变成废人了。”
    丹妮这一说,易隆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丹妮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可把易隆化难住了,做吧,真怕病房的人说得那样,那可后悔就来不及了,毕竟这世上什么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啊。
    事情摆在夫妻二人的面前。当务之急就是统一观点。
    两口子就商量着,易隆化是一家之主,丹妮的丈夫,两孩子的爸爸,他有必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丹妮,你这一说。我都有点缩手缩脚了,就是,既然来了。理当由医生说了算。因为来了就是看病的。不听医生的安排,怎么治疗。”
    丹妮打断老公的话:“我们可以保守治疗嘛,要不你去问问医生。做了穿刺,能打包票给我治好么。如果医生拍着胸脯说包治好,我们就一切听他们的。如果医生不敢打包票。那做了穿刺又有何用。”
    易隆化觉得丹妮话有点过激,这不带有威胁性吗,这样不好吧。
    易隆化又解释说:“刚刚钱都交了,做穿刺的费用。”
    丹妮坚持自己的观点,她说:“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不会坑害病人。不管他们说的有没有可信度。至少这个穿刺的副作用太大了。再说,穿刺只是查病因。又不是一做穿刺病就好了。”
    易隆化一想,做穿刺又不是一做,病就做好了。
    一个治疗的检查前奏就这么冒险,确实值得慎重考虑了。
    两口子围绕着“穿刺”,稍稍地商量着。这时候,护士进来了,因为进来了两位护士。一看就是安排给丹妮做穿刺的。
    到底穿刺做没做?
    就看夫妻二人的观点是否在短时间内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