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目光短浅。”
“心狠手辣，凶狠残暴！”
“你……你难成大事！”
“你终有恶报！”
“哈！”
赵烨宁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干什么？你笑什么！”
谷绣开始龇牙咧嘴的无差别攻击。
“笑你们两个三岁不到。”
李七黎慢悠悠开口，替赵烨宁解释道。
“打也打了，吵也吵了，现在可以坐下来说案子了吗？
杀人过程那一段，我们什么时候能给补上？”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一个不屑，一个警告，不过总算是将这件事翻篇了。
李七黎看着两个“小朋友”气呼呼的坐下来，很温和的给两位各倒了一杯茶，谷绣喝了两口，这才开始说。
陈策那日去找张满，两人确实耽搁了很久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陈策交代，两人只是单纯的谈话。
两人之所以对于这段谈话支支吾吾，是因为陈策那日去找他，就是为了告诉他，关月的“真面目”。
当时的陈策没有证据，最强武器就是她那一张嘴，所以两人扯皮了很久。
张满虽然搬到陈策隔壁的时间不长，但是隐约对于她的性格也有一些了解，所以在两人沟通失败后，非常“愚蠢”的警告陈策，对于那日的谈话要“缄口不言”。
甚至为了避免关月误会，张满让她不要同任何人，提起她去找过自己这件事。
至于为何关月死了后，陈策还要保守这个秘密，是因为陈策那日为了劝张满“迷途知返”，措辞十分激烈，难听。
她心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虚，所以不愿过多提及。
现在的情况下，这种程度的解释，对于陈策那段时间的去向问题，已经足够了。
谷绣对于这次提审，更大的关注点则是放在了，她在凶案发生当天的行动时间线上。
最重要的是她知不知道，另外的帮凶是谁。
答案是否定的。
接下来就是，有多少时间内，田千蓉是不在她的视线里。
陈策知道田千蓉杀人，是从陈双发现尸体，跑回家之后才开始的。
也就是说，陈策并没有亲眼见到田千蓉杀人。
她听到陈双说关月死了之后，第一反应是跑到张家，进屋之后，见到了对着关月尸体愣神的田千蓉。
随后陈策第一反应就是拉着田千蓉逃离现场，在河边简单处理了田千蓉身上的痕迹之后，又返回张家，执行她的引导官府计划。
“那看来，陈策对于另外的帮凶，也是一无所知，杀人过程她帮不上任何忙。”
赵烨宁听完谷绣的话，叹口气道。
钱木枝本来一直沉默的听着，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她就眼神开始放空。
当赵烨宁说这话的时候，钱木枝的脸色已经十分严肃了。
“你刚说，陈策是在见到关月尸体的同时，见到的……不知所措的田千蓉？”
谷绣撇了撇嘴，有点儿不想搭理她，不情不愿答道：“嗯，你聋了？”
钱木枝没理他，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眼神一颤，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
谷绣瞪她一眼。
“她……”
谷绣一句话开了个头，瞬间也愣住了，李七黎看了两人的反应，笑了笑，拿起茶喝了一口。
赵烨宁左看看右看看，怎么觉得，他们三个好像都明白了什么，只有自己还坐在这儿，大脑一片空白呢？
我笨这么多的吗？
赵烨宁拧紧眉头，琢磨着钱木枝问的那个问题，没有两秒，瞬间明白他们三个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
如果在陈策到张家的时候，田千蓉还在，那陈双发现尸体的时候，她更不可能不在啊！
陈双要么抓了田千蓉现行，要么……她一直在现场。
如果说陈策的路线确定，那现在唯一一个凶案发生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就只有陈双了。
之前她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每个人都提起过的，只有姐妹两个在家。
如今陈策可以证实那段时间并不在家，陈双那段时间自然也是一片空白，无人佐证。
那个灶间的身影……
想到了这一点后，赵烨宁又想起来，今天在陈家拿到的那件衣裳。
赵烨宁的记忆力一直很好。
他今天在翻看陈双衣服的时候，之所以拿起那一件问，就是因为他莫名觉得那件外袍熟悉，只是当时没来得及深想，就被陈双的话给岔开了。
如今回忆起来，那件外袍，就是陈双报官那日穿的。
他们到现场的时候，陈双穿的就是这一件。
赵烨宁闭着眼睛回忆了半晌，当时陈双的这件外袍，下摆依稀有一些水渍，但是绝对没有任何血迹和脏污。
陈双的口供里，是不是还有说过她摔了一跤？
而且……她今天是不是说，报官那天的衣服，因为沾了血迹，已经扔掉了？
“捕头，陈策有没有提到，陈双从张家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谷绣也自顾自得琢磨，闻言随口应了一句：“提了一嘴，说是回家的时候，害怕又狼狈，身上还有血。”
谷绣说罢，推了下钱木枝，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谷绣开口道：“昨天晚上去搜陈策的东西，那个镇纸，就放在陈策桌子上。
是陈双说那个镇纸是关月的，对不对？”
钱木枝脸色不甚好看，肯定道：“是。她还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关姐姐给了陈策，这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玛德，我们都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给耍了。”
这句话叫谷绣说的咬牙切齿，依稀都能听到他手指节“咔咔”的响声。
“那就去把她带回来吧，还都坐在这里干什么？”
李七黎倒是没有她们这么大的愤怒，淡淡道。
说罢见几人还没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指了指自己又道：“要不，我去？”
谷绣对上她的眼神，笑了一声，掸掸衣服起身。
“你别去了，你那张脸现在青面獠牙的，不出门为好。”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这个残暴的人，没等抓到人再伤了小姑娘。
钱木枝见状，起身道，随即叫上赵烨宁，两人抬脚离开。
谷绣难得的没出声抗议。
“……给我号号脉。”
两人身影不见后，谷绣突然出声。
“求我？”
“求，你。”
钱木枝两人想着陈双一个小姑娘，家里人也是普通老百姓，就没多带人，直接就去了陈家。
结果还没等走到陈家门口，在巷子口就直接撞上了背着个小包袱的陈双，还有她身后不停擦眼泪的陈母。
“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捕快们没有同你说过，暂时不要出城么？”
钱木枝阴沉着脸问了一句，说完，莫名觉得自己像深夜调戏姑娘的混蛋。
陈双见到她那一瞬间，双目圆睁，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也不知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推开自家娘亲，往反方向跑了。
“双儿！”
钱木枝看都没看陈双，只是走过去扶住陈母的手臂。
“我先送您回家吧，陈双……得跟我们回衙门。”
第二回进刑房的陈双，完全没有第一回的恐惧了。
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问什么也不答，语气一激烈，陈双就开始哭喊着说她没有杀人。
“老大，我感觉，小姑娘有些神志不清了。”
赵烨宁在钱木枝耳边低声道。
“七黎去哪儿了？让她来把个脉看看好了……”
“去把另一个不说话的带过来。”
钱木枝低声回了一句，赵烨宁立刻闭嘴，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捕快带着田千蓉进了刑房。
田千蓉手上戴着镣铐，双目无神，虽是在单人牢房，短短一天内，她还是又憔悴了不少。
“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