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酒摊上，要了一坛七里香，要了两个碗！
    摊主听着声音熟悉，然后抬起头来，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俩：“是你们啊，好多年没来了。”
    霍九灵笑了笑：“是啊！”
    摊主脸黝黑黝黑的，可能是经历了多年风吹雨打的缘故，一双眼炯炯有神，笑起来憨憨的，圆滑里透着世故：“你们这次回来省亲啊？”
    霍九灵笑着说：“是的！”
    摊主替他俩拿过来酒后，还问：“你俩孩子没带回来啊？这次故地重游啊？”
    霍九灵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闷闷喝了一口酒。
    倒是小秦氏如玉的手指轻捻着酒杯，轻笑一声：“我们没有在一起，这一次是重逢！”
    听到小秦氏说没有在一起，摊主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当初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
    是啊，当初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会在一起，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摊主又给他们放了一碟花生米：“你们先喝着。”
    霍九灵笑着道了声谢！
    摊主离开后还低低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没在一起呢？怎么就错过了呢？”
    听着摊主的叹息，两个人都一怔，气氛有些怪异，很快小秦氏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听说绥河攻下来不容易，你们辛苦了！”
    霍九灵抿了一口酒，然后才说：“是不容易，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当时我就在想，一定要活着回来，哪怕就见你一面！”
    霍九灵三言两句就将战争揭过去了，小秦氏也低头喝着杯里的酒，她知道战场很残酷，恐怕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她眼眶红了红：“还好回来了！”
    后面两个人聊了很多，聊到十五六岁，聊到十七八岁，聊到二十岁，聊到三十岁！
    风吹啊吹，将摊上挂的灯笼吹的摇摇晃晃！
    小秦氏有些微醺，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喝过酒了，怕触及思念，也怕自己后悔，在后宅里挣扎！
    她抿唇笑了笑：“九灵，我该回了！”
    霍九灵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好，我送你！”
    小秦氏却拒绝：“不，不用了，如今我们身份有别，你是别人夫，我是他人妻，还是有点距离的好！”
    霍九灵皱眉什么别人夫？他心里就她一个好不好，遂儿想到什么，就低下了头，看样子她是将如月认成了他夫人！
    也对当年她认识如月的时候，如月才十一岁，如今二十岁了，也议亲了要嫁人了！
    知道她的性格，所以霍九灵就点头同意了，自己则远远跟着！
    小秦氏的丫头说：“小姐，和丞相和离后，你不考虑威武将军了？”
    “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就不要再祸害人家了，况且九灵身边现在已经有了人照顾，往后这话不要说了，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
    “小姐，那和离以后……”
    “和离以后，我们就搬到这里住吧，守着我们的记忆，我想我会幸福的！”
    “小姐……”
    丫头还想说什么，却被小秦氏堵住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小秦氏和丫头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霍九灵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啊，怎么就走到了和离这一步？
    他不远不近的跟着小秦氏，送她到丞相府门口，这才蹲守在方志远回家必经的路上。
    远远就看到一个走路东倒西歪的人过来，霍九灵冷笑，就这种情况还敢去喝花酒，她这些年到底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啊？
    内心那股心疼让他失去了理智，一脚飞过去，方志远就倒在了地上！晕晕乎乎的方丞相还没有睁开眼，那铁锤一般的拳头就放在了他身上。
    “谁啊，谁啊？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殴打朝廷命官，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耳边呼呼的挥拳声，还有他自己的痛呼声！
    只要想到就这么个玩意，还对她不好，他就恨不得对他千刀万剐！
    反正他回来了，不知道要待多久，但是他想帮她报仇！
    方志远被打得鼻青脸肿，那人终于停下来了，他想睁眼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得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还没等他睁开眼，又喜提两拳，双眼又被砸了两拳！
    他真的不知道得罪了谁，这些年他身居高位，得罪的人不少，估计是来寻仇的！
    满身的疼痛让他无力，他虚弱的问：“兄弟，你哪条道上的啊？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甚至对方还嫌他多话，直接对他的嘴巴又是两拳。
    然后他喉咙里一股血腥气，他觉得他的牙被对方打下来了，他还不敢吐，只能咽到肚子里！
    他能微微睁眼时，发现空荡荡的街上就他一个人，拖着满身的伤痕回到府门口，还被守门的侍卫挡住。
    “哪来的不长眼的蠢货，丞相府也是你敢乱闯的？信不信我给你剁了喂狗？”
    听着侍卫嚣张的话，方志远气不打一处来。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就死，我就死！”
    因为他的门牙被打坏了，他说话有些漏风。
    听见他的话，侍卫直接无视：“想死去远点死，这里不能死！”
    方志远手指哆了半天，却没再说一句话。
    他低头那一瞬间，就发现，他光穿了里衣，还全沾上泥土！
    他看了一眼侍卫，然后啥话也没说，跑到西门那个狗洞里钻了进去！
    回到屋里，沐浴完之后，他坐在凳子上，用鸡蛋敷着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谁对他动了手？
    这边霍九灵解决完方志远后，就去了秦国公府！
    他轻功跃上秦川的墙头，学了三声猫头鹰的叫声。
    秦川坐在桌前看兵书，听到猫头鹰的叫声第一感觉是不可能，他喝了一口茶，然后又听到了三声猫头鹰的叫声！
    合上兵书，飞快的从书房跑出来！
    那人就坐在他院子的墙头，一如当年。
    他眼眶红了红，轻声喃喃：“九灵哥！”
    霍九灵飞身下来，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桂花的香气袅袅，月影斑驳。
    秦川带霍九灵进了书房，替他倒了茶水：“见过我阿姐了？”
    霍九灵点头，握着茶水的手紧了紧，他抬眸看向秦川：“我想知道她这些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