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运......”角木蛟痴喃着举起手朝着那飞离的浮空车晃晃悠悠追去：“我...我...救回...爬到最高...我......夺运...成神......答案......”
    他跌跌撞撞，脚步蹒跚，三步一摔，泪流满面。
    最终，好像是鬼打墙了一般，在范闲的视野边缘，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无法离开范闲的感知范围。
    角木蛟能感受到自己，能意识到自己，但大脑，大脑却像是不受控制，空的。
    大脑，空的，想不起，为什么？空的，难受......为什么？忘了？什么？恶心......吗没有？
    最终，只能无助地嘶吼，本能般地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徘徊，一圈又一圈。
    无助的精神，在这个没有灵魂的无聊世界，发出了源自灵魂的嘶吼。
    但没有人在乎。
    “真的有可能吗？”范闲杵着手杖，低垂着头：“沉浸在一种虚构世界里的经历，最后会凝结出一种幻想的力量吗？”
    ——真是虚构的？
    范闲看向角木蛟。
    尽管不明白原理，但事实表明，秘师的力量扎根于精神，而这种精神是很难评的东西。
    械秘师的数据元神，是他们已经死亡的原本大脑里的那个人吗？
    眼前的这个角木蛟，是从范闲的精神里分裂诞生出的子体，还是原本大脑里的意志被移动了过来呢？
    其间差距天差地别，一者是移动，一者是复制粘贴然后删除原本保留副本。
    这种扎根于精神是如何验证的呢？由谁来验证的呢？
    范闲不知道，也许一生也不会知道，只能去适应。
    至于那些古人所撰写的，有关修炼的法门到底有没有效......
    说真的，如果是从冷冻仓被当成古籍开盲盒开出来前，范闲会坚定地说：“成仙？都是什么狗屁东西？用这些东西图个心理慰藉就差不多得了，真吃重金属八要命了？”
    而到现在，范闲承认自己有些拿捏不准，毕竟联邦如今是真的有超凡道路的。
    尽管秘师这条超凡路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表现出能延长寿命的征兆，尽管最能活的械秘师都是一种变相的扭曲永生，尽管在如今的联邦看来，秘师普普通通。
    可它毫无疑问是超凡路径，随便丢个异秘师回去都是无限能源，事实上秘师学府绝大多数火元素的异秘师毕业后都是去烧开水的。
    随便丢个械秘师回去都足够扰乱绝大多数所谓发达国家的社会体系，让一切变得原始，只不过是如今联邦的万维网层面有机械神教和万机之神镇压，才没出大乐子。
    随便丢个三星体秘师过去......他一次能搬别人要搬几天的砖，是秘师体系中的土木工程。
    “查查吧，查查已经爆出来的乱秘师的经历。”范闲长出了口气，找了一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把小乐拉过来，开始专心致志地上网检索。
    在半个小时后，范闲一拳锤在身旁流泪的角木蛟脸上：“他妈的！怎么都是这些鬼东西！”
    然后他自己的脸肿了。
    整个网络上，对械秘师讨论的大多是一些新兴科技，对知秘师讨论的大多是一些学术论文。
    而对于乱秘师这个群体的讨论则都是排行榜。
    值得一提，在范闲入狱+住院这段时间，一个名为让人嫉妒的秘术排行榜超过了搞笑秘术排行榜。
    该榜单高居榜一的秘术是，牛头人制造机。
    该秘术持有者有一个忠诚的漂亮女友，其女友每天都会不小心给秘术持有者戴三次绿帽子。
    真的是太不小心了啊。
    值得一提，该秘师成功拉升了所在小区的租金，如今被某开发商大张旗鼓送了一套房子，试图以此拉高开盘价。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别的榜单，主打的就是整活，有些秘术可能有用，但发动方式多少都带点抽象。
    如果把角木蛟的秘术公布出去，不说变成霸榜，其中一个榜单的前十多半是稳稳的。
    在联邦人看来，乱秘师这个群体就像莎士比亚谱写，不是人间悲剧就是纯纯的笑话。
    范闲看着看着看乐了。
    ——乱秘师一个体系就有几百个榜单，其他体系的秘师能做到吗？这便是乱秘师给我骄傲的资本。
    ——操！什么小丑体系！
    ——联邦网络根本没有人关心乱秘师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获得这些秘术啊！
    尝试在互联网取经的范某人，被迫选择了放弃，转而开始搜索古籍经典。
    然后逼养的又笑了，联邦对旧日时期历史的封锁简直绝了，鱼龙混杂到让范闲头疼，有关旧日信仰的所谓的科普视频大多是什么大威光之巨人菩萨，什么南无波多野结衣菩萨，什么上古神咒忌泥胎没，看得范闲想把人类统统杀光。
    事实上，比起鱼龙混杂的公立图书馆和网络资源，学校图书馆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少学校的图书馆都有难得一见的孤本。
    如果说在二十一世纪，华夏最好的大学不止一个，第二好的大学有一串的话，那在如今的联邦则没有了这种问题。
    在联邦，标准最高最让人梦寐以求的无疑是北华夏秘师学府。
    只要不作毕业保底入编，绝大多数情况下不看出身不看家境，只看做题能力，晋升道路稳定六星秘师不只是缥缈的梦想，毕业后待遇一个胜一个的好。
    它绝对足以，让原本一穷二白的家庭，直接变成中产家庭。
    可以说成为秘师学府毕业的正统秘师，足够打败联邦绝大多数人，这就是原带给正统秘师们骄傲的资本。
    而它的馆藏，绝对是联邦最高那一档的标准，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要考入秘师学府......家人们我们还是来想一想怎么击杀七星异兽吧。
    ——想要进入秘师学府获取知识变强，那首先就要和七星异兽一样强大，所以我想要变强首先就要变强，变强了就能变强......
    ——和想要月入上万，只需要存一千万在银行吃利息一样，真的是好顺畅的逻辑。
    最终，一无所获的范闲只能揉了揉眉心放开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