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的蓝色巨型虚拟屏上，进度条忽然快了很多。
    头发微白的老人伸展了下要抽筋的手指，眼里划过惊奇。
    有哪位大神出手相助了？
    老人来不及多想，连忙吩咐道：“快！速度再快一点！还差一点了！”
    无数工作人员咬牙，手都要戳冒烟了。
    虚拟世界。
    乐乐忽然感受到有东西极速靠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季云安。
    眼看要缠上少年，乐乐用尽全力护着。
    要打开通道，那玩意必然不会同意，季云安太危险了。
    快啊，季云安，快啊！
    他要坚持不住了！
    进度条终于从99.9%跳到了100%，就在那一瞬间，无数人被强制执行退出。
    好了！
    少年眉眼染上喜色，还没来得及开心，暴怒的无数鬼手直接缠上少年！
    乐乐大喝一声，震退鬼手。
    但不过这呼吸的功夫，进度条掉到了0%。
    乐乐哭丧着脸：
    “对不起，我太弱了，没保护好你，我现在没办法带你出来了。它加强了控制，我能量不足。”
    季云安愣了愣。
    他会死在这里面吗？
    少年温柔地笑了笑：
    “没事，我要是怕，也不会进来了。”
    “可是，原本他们将会卡死99.9%，你进来推进了这0.1%的进程，把那么多人送出去，自己留在了里面……”
    乐乐“哇”一声哭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能量足够的，它比我第一次进来强了很多……我就不该带你进来，他们死活关你何事？”
    乐乐虽然行为如孩童，但骨子里还是偏冷漠。
    就如他说的，禁域里的大佬，哪怕一个文明的灭绝，也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他虽然达不到这种地步，但对于生命也没有多敬畏。
    再多人的死活，也不如亲近人的一点事故。
    季云安扶了扶额：
    “在你口中，我好像大善人似的，我可没那么善良，我主要还是想找到初见他们。
    而且你说了，那么多民众都安全了，保住了无数的家庭，这不是件好事吗？”
    乐乐吸了吸鼻子：“可是……”
    少年抬腿，慢悠悠地在空旷的虚拟世界走着：
    “没什么可是的，做出的事，没有回头路，我不喜欢总是看着过去。
    虽然面对死亡，我还是有点怕，但是，我也不后悔。
    你说，要是初见可以活下来，她会记得我多久？
    虽然想着以后她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有点不开心，但我也不想她沉溺过去。
    希望那个人能把她捧在手心，救赎她走出不幸福的童年。
    不过那人这辈子拥有初见就行了，如果有下辈子还是我来吧。”
    少年絮絮叨叨，让乐乐愣了愣。
    还没死呢，你说什么遗言啊！
    你平时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啊……果然，还是有点害怕吗？
    乐乐垂下眸：
    “你会对初见好的，对吗？”
    “嗯。”
    “那我希望在未来，现在的你不会隔着时空，歇斯底里地质问，未来的你为什么不好好对她。”
    季云安脚步顿了顿。
    乐乐擦了擦眼泪：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轻易死。下辈子太遥远，你还是这辈子好好珍惜吧。”
    就在刚才，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回到禁域，也没有什么所期待的。
    只有无尽的虚无与孤独。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想留在人类世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