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太子床前诡事生
作者:逐一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最新章节     
    那些女子一旦到了张趋手里,他就会将她们关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密室中。
    凡若被他关进了密室,几乎就没有了再见阳光的可能。
    为防欲奴逃脱,张趋会用铁链锁住她们。
    隔三差五去凌虐、把玩、看她们不愿被征服又不得不在身体的驱使下放浪受用的姿态。
    他极享受那样的过程。
    由于他花样实在变态,那些女子在他手里不到一个月就扛不住折磨,香消玉殒了。
    玩死了的姑娘,不用张趋开口即会有人前去处理。
    审张趋意图行事的人将赤裸的女尸用衾被或草席随意一裹,丢上马车。
    买通深夜值守的城门卫,驾车出城。
    把尸体丢弃到契延山猎场与出京官道接壤的一处悬崖河谷中,顺水流冲走。
    廷尉司的人去查探时,那河谷高崖的树缝间还挂着许多具腐烂程度不一致的尸骨。
    经仵作验查,那些尸骸头颅圆润,骨骼嫩生且纤细,年龄皆在十五六岁之间,是年华正妍的妙龄少女。
    听审判官巨细无遗地陈述着案本,张趋眼前立时浮现自己做过的种种。
    记忆里的美人面孔变成漂亮的头骨从审讯官嘴里说出来时。
    他心中犯怵,慌乱辩言说他只是玩弄了那些女子。
    没有真的要害她们。
    是她们身子弱。
    不禁调教。
    他没有杀人。
    身为朝官,他好色只是作风有失。
    按晋南刑律,贪恋女色并非死罪!
    张趋死活不画押,喊着要见皇上。
    皇上既已将他舍弃,哪里又还有心思搭理他?
    案件主理官使不来屈打成招那套。
    他喊冤叫屈,抵死不认。
    廷尉司的人一时也不好给他定罪,将他处决,只能先关着,等握实了证据再重新提审,好治他个心服口服。
    揭罪案审理到最后,几位持心正直的主理官顺道还将云安侯府谋逆的案子一并查实。
    原来,关于云安侯府集权窃国的罪状均是朝中佞党指使下面小吏杜撰、上报、告禀。
    虚假得连一丝风影都捕不到。
    但是,关于太子中蛊命危一事,宗家有口难辩。
    此事之诡异还需从云安侯府被封禁那几日说起。
    那时,谋害太子的罪名落到宗家头上,宗家全员震惊且不信。
    因在太子病情渐重之时,皇后和太子妃就向皇上提议让胥姑或者相识的神医进宫看看,宗寥也提过几回。
    可皇上不同意,说太子是乃千金之躯,怎可让来路不明的那些个巫女、野郎中触碰?
    太子病情愈加恶化后,宗时律担忧不已,甚至直接就带胥姑进宫去。
    不料还没走到东宫,就让纭舒妃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碰了个正着,纠缠着从中阻挠了。
    事情传到皇上那里,宗时律还被斥责了一顿。
    他五令三申说,不准任何人插手有关太子的治疗。
    不仅如此,他还把主治太子病症的太医召到宗时律面前,朝他“念经”。
    太医说太子患的是伤寒引起的心衰之症,主要治疗手段就是服药静养,谁来了也是这么治。
    若让外头的野医擅自用药,万一出现严重后果,谁负得起这个责?
    宗时律被他们气得无法,加之皇上又特意多派了些人日夜守着太子,之后他便不再私自行动。
    可想胥姑连东宫都未曾踏足,太医也坚持说太子是心衰之症,怎么转头就说是中蛊?
    且这蛊还是胥姑下的?!
    她如何下?
    皇后不信。
    太子妃也不信。
    宗寥和宗时律更不信。
    胥姑之于宗家如亲人一般存在,他们信她。
    胥姑将花一梦的孩子视如亲生。
    她绝不会给太子下蛊!
    她绝不会破坏宗菀的幸福?
    宗氏中人不信此般诬赖之言,检控的官员随即将不知哪儿来的觋请出,让他在众人眼前验证太子是否中蛊。
    那神汉披巫袍,戴傩面,领着几个小巫女绕着太子寝榻敲敲打打,念着怪异的咒词。
    一番神神叨叨之后,气息微弱绵缓的太子猛一下从床上坐起,眼睛圆睁,嘴巴张大。
    他那瘦若枯尸般的身体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扭曲挣扎了一下,一只色泽艳丽的彩蝶随即自他口中翩翩飞出。
    胥姑当时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当众施了一个法,那蝶翩翩然就停到了她手指上。
    她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专心致志观看研究起来。
    同时在场的纭舒妃尖叫着挡到皇上跟前,说胥姑是那蛊蝶的主人,让皇上小心。
    皇上从惊惶中回神,即刻下令将胥姑控制。
    因着此般,胥姑的嫌疑就更加深重。
    由于她本就是哑子,被拿下后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审问她时,她只会摇头点头。
    宗寥和宗时律身在案中,想帮她却不能。
    大牢里的手段有多残酷,是个人心里都清楚。
    宗寥关在牢房的最里间,每日都能听见牢头拷打胥姑的斥吼声遥遥传来,而胥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胥姑少时因发色怪异,被同族巫觋拿做药人,受尽了非人折磨,嗓子也是在那时毒哑的。
    或许是经历过了比眼前更痛的痛,才会无所畏惧。
    她不怕。
    宗寥可怕死了。
    光听着牢头那粗粝的震吼,宗寥怕极了他下一刻就会把胥姑打死。
    后来宗寥托人打点了牢头,才让他下手没那么重。
    又经几番贿通,宗寥得以与胥姑关在相邻的牢房。
    宗寥见到遍体鳞伤的胥姑,眼泪就哗啦啦地淌。
    那可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为亲近的人!
    是不声不响给她最多包容与关爱的人!
    宗寥握着她的手问疼问苦许久,最后问她为何要接触那只蛊蝶?如果她不那样做,兴许后果就没有这样严重。
    胥姑比划说对不起,因为她,公子要多受苦了。
    她性子冷僻,一直觉得宗时律配不上雷厉风行,明艳绝丽的花一梦。
    所以她从来不在乎宗时律的痛痒,生死关头,她也懒得问家主好歹。
    她只在乎宗寥。
    宗寥说一家人本来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有谁对不对得起谁的说法?
    胥姑闻言,只是淡淡地颔首,苍白凄惨的脸上极力示出一丝柔和的笑。
    宗寥两眼汪泪,最是受不得被谁当作唯一,例外。
    擦干眼泪,她再次问胥姑为何要触碰蛊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