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前因后果终明朗
作者:逐一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最新章节     
    宗寥听进了心里,却无力回答。
    任它时气有多炽热,呼吸有多灼烫,她就是想在他汗涔涔的怀抱里。
    随手摸来一件薄衫盖在身上,宗寥抱着南宫述,把头埋进他湿烫的胸膛,靠在他臂弯休憩。
    宗寥攫过近手的衣料乏乏拭去额间源源不竭的汗珠,顺便也照顾到南宫述。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只是安静地躺着,无人说话,紧密贴合的胸膛感受着彼此呼吸间的起伏。
    南宫述在对她施暴后深感愧疚,只能不停地以亲吻、爱抚弥补。
    看着她乏累得红扑扑的潮容,南宫述觉得她明明是这样的柔弱,是做不出那种图一时之快的事的。
    她性子是洒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那时二人确也有各种爱恨交织,彼此之间也常以坑害对方为乐。
    可她到底是女子,此种事做了,最后吃亏的是她。
    她真的可以做到事了随风,半点不留心?
    不会的。
    她的性子南宫述心中了然——玩闹几乎表现人前,私下则是明达温婉。
    她当时如此,一定是因此件事情上还牵连了其他的不可明言。
    这不可明言一定是超出了她个人的欲望及玩闹心的。
    那晚的经历,南宫述只回忆起了她身体发肤的模样和他当时用力求索慰藉的感受,至于那时谁被动,谁主动,他的记忆并不全面。
    南宫述散乱想着过去,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她的发,眉宇间环绕着一缕郁愁。
    ——他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那样的“获得”或“失去”。
    宗寥缓回体力后,轻轻唤了声“十三”,打破了当前的宁静。
    南宫述柔柔地应了声“我在”。
    宗寥在他怀里抬眸,看着他流利如琢的下颌。
    南宫述低下视线,宗寥看见了他微笑里的忧郁。
    眼神闪躲了一下,宗寥含愧道:“对不起。对不起。”
    无论南宫述刚才突然加重的力道是否是因他回忆起了藏书楼之好,宗寥都想在此一场合下向他道个歉,以减轻当时差点让他成为张世荃胯下宠的罪恶感。
    她想让此事翻篇,她不想活在那种一见张世荃挨近南宫述就惊慌失措的自我谴责中,同时她也不想本该属于两人的回忆有一人却被蒙在鼓里。
    即使他可能会怪她,她也甘愿接受惩罚。
    南宫述不清楚她的两声对不起里融含了多少前因后果,只是爱抚:
    “你从未对不起我。你很勇敢,比我勇敢。若非你始终热烈,始终挡在我前面,我可能连爱你的勇气都不敢有。”
    “寥寥……”
    “嗯。”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出现,我腐臭的生命渐渐绚丽,甚至璀璨,你让我体会到何为希望,何为幸福。
    有了你之后,我比从前惜命了,我感觉……我有好多事想做。和你一起。”
    南宫述说着,眸里潆洄希冀的光澜。
    宗寥问:“那……你……不会觉得我很随便?这世上恐怕只有我是这样的没规矩,不知……羞耻……”
    “不会。”南宫述抚顺她鬓边湿发,温柔地道。
    宗寥:“为何?”
    南宫述:“因为这世上,你只会对我一人这样。我很荣幸。”
    宗寥再次埋下脸,在他胸膛。
    抱他更紧一些。
    柔软的浑圆的胸脯紧紧贴合他坚实的胸腹肌肉,灵敏处传来奇妙的触感。
    阴阳调和一词忽然涌现她脑海。
    宗寥不禁有些想笑——在大众眼里,她云安世子是多么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即便是与身姿玉亭的奕王兴做龙阳,也必定是挥汗耕耘的那一位,他们不知道的是,她才是含娇承泽的那一位。
    相比第一回撕裂的痛苦的美妙,此回的美妙体验又太汹涌了些,差点她就没了。
    凭她对南宫述的了解,她觉得若有下回,一定要在较为和谐的场景下进行,否则就他那不发疯时款款温柔,一点着便暴戾凶残的性情,铁定有她好受。
    宗寥似有似无地用胸蹭了一下南宫述,问:“你何时发觉我的?”
    南宫述闻言落下视线,宗寥嘤咛着贴他更紧:“不准看。”
    南宫述淡淡笑:“又不是没看过?形状大小都记着呢,很合手!”
    宗寥幽怨:“本来就缠得丑死了,你还给我咬成这样,我等下还怎么出去见人?”
    “你要这样出去见人?”南宫述调侃她道。
    “我……”宗寥哽噎,“那我耳朵,脖颈呢?还有,”抬起手腕,翻开手掌,撅嘴道:“就能见人了?”
    瞧着她颈部、皓腕及掌心那些泛红的吻痕,南宫述哑笑:“相思入骨,发乎于情。等会儿我给你找件莲蓬衣披上。”
    宗寥收了手,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身世的事吗?”南宫述想了想,道,“自从接触到你之后就有点怀疑,可我又无从验证,加上你性子太过潇洒无羁,实难与女子一词联系,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确认此事是在行宫那日,我们不是同宿了一晚嘛,次日早晨,我无意瞧见了你自己拉开衣襟,就……察觉了一些异样。
    为了确认想法,于是我那天故意抱了你,从你背上摸出了你的……秘密。”
    宗寥听着,眉头逐渐皱起:“这么早?你没告发我,我真该谢谢你不杀之恩。”
    口吻里夹杂一丝嘲讽。
    南宫述道:“不挑明此事主要不想你觉得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我不想你有压力。再者,早知晚知我都不会告发你。”
    怕她有压力……所以才会有在沉香楼那亲眼目睹也只字不提的一幕?
    他还真的是……深沉!
    宗寥眼含泪光,道:“后者又是为何?”
    南宫述解释:“宗家为我晋南披肝沥胆,守了几辈子的北域十三关,抵挡了不知多少回外敌侵扰,才让一境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论情论理,我南宫氏的后人都该感谢你们宗氏一族,即便哪一天你们宗家断了传承,需要靠一个女子假扮男儿来稳固地位,我觉得都是可以原谅的。不对……”
    “怎么又不对?”
    “原谅一词听起来好像你家真的做错了,我感觉有侮辱之意。
    准确来说,宗家世代忠义,所衍后代无论男女都应该享受皇家恩泽,而不是非要有一个嫡系儿郎才能维系这份家族荣誉。
    若嫡支没了接班人就断了这份世袭,那与卸磨杀驴有何异?”南宫述说完叹气。
    宗寥道:“这皇帝除非太子姐夫或十三来做,不然就不可能有不卸磨杀驴一说。太子姐夫都太仁善了,关键时刻恐怕都拗不过堂下那一大片乌泱泱的反对声。”
    南宫述闻之蹙眉:“你的意思,我若为帝,便会是个残暴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