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时不我待急求成
作者:逐一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最新章节     
    有时,宗寥不禁在想,会不会这个世界才是她原本生活的世界,而她以为来的那个世界其实只是她的一个梦。
    只因那个梦太长,以致感受过于真实,真实到她的性格以及观念都被改变了,然后因为某种因素,她又回来了。
    抑或是,此时此地的她才真的是在梦里,在一个醒不来的梦里。
    无论是哪一种,听起来都太荒诞。
    宗寥懒于深究,继续与白挚的话题,道:“还有……楼宇可建百余层,风吹不倒,雨打不烂,火也烧不垮。
    路可穿山过水还没有泥,人可于千里外相见,并且对话,什么烧水不用柴啦,耕地不用牛啦……哎呀,太多太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看?”
    白挚闻之欣然:“云安世子有这样的话本?”
    “有是有,不过嘛……”宗寥故作犹豫,表现为难:“有些东西来之不易,随便拱手……”
    她言而不尽,当中意味懂的都懂。
    察言观色的白侍卫自然是懂的。
    白挚跳将下来,朝宗寥抱礼:“若云安世子愿将你口中那话本借小人一读,”他忽而小声,把话递到宗寥耳畔,“只要不违背王爷意愿,都好说。”
    说完他鬼贼地瞟了瞟南宫述的方向。
    南宫述在养息,他听见了白挚与宗寥的谈话。
    宗寥的那个话本他同样感兴趣,只他不像白挚那样狂热,听着宗寥故作姿态的声音,他只是笑。
    除却主仆二人,在场听见了宗寥的话的人也都两眼放光,即便他们当中爱看话本的人不多,也被那什么载人的飞鸡、不吃草的马、烧不塌的楼给吸引了。
    就连鼻孔朝天,预备开拔的沈辞也静静在听。
    这边宗寥都讲起了其他事,他们还沉浸在奇奇怪怪无边无际的幻想中。
    宗寥神兮兮地在白挚耳边嘀咕了两句他人听不见的话,白挚突然瞳孔剧震,愣愣地看着宗寥,嘴巴嚅了又嚅,欲言又止,而后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白挚转动惶怵的眼珠子看了看沈辞,又看了看王爷的马车。
    反复吞咽了几口气,手脚还是微微发抖。
    看着他惴惴不安的小模样,宗寥狂狷一笑,将腰间软剑“哧”一下抽出,丢到马车前板上,“白小公子,清场!”
    声如万钧雷霆。
    话音落地瞬间,白挚倏然腾跃起。
    足尖在虚空中翩翩然一旋,长臂一挽,身体便如那银河星奔,霄汉电迈,弹指暴闪至沈辞身后。
    跟在后头的一抹残影徐徐才回到他身上。
    “得罪了。表少爷。”
    沈辞堪堪回神,一根指粗的绳索立时就套到了他身上,将他捆成粽子。
    “你做什么?”沈辞厉斥,“放开我!来人!”
    众兵闻令,欻欻挥枪,合围而上。
    白挚抽刀横架沈辞颈边,威胁命令:“全都退下,五丈外候着。”
    众人止步,审度事态。
    沈辞瞥着项上雪刃:“你敢杀我吗?”
    白挚道:“看王爷需要。”眼神冷峻,态度坚定。
    思绪方定的南宫述闻言,额头满是黑线。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一头雾水,这都还没探身一瞧,怎么就看他需要了?
    还有……这傻孩子,他怎的突然吃里扒……
    宗寥……好像也不算外……
    且先看看。南宫述忽然安慰好自己。
    却说众人见沈辞被擒,不用等他发话也知该如何做——缓缓退离五丈远。
    偌宽的官道呼拉拉围出一个圈,夔纹锦缎包裹的王驾孤零零地停驻大路正中。
    行路的百姓或驻车等待,或自路旁的林间绕道通行。
    见有如此多兵将,胆子小些的三步两回头,不敢驻足瞧看此地发生了何事,亟亟赶路。
    见多了大世面的行商们倒是不怕的,他们不仅敢上前窥察,还腆颜向围成人墙的骑兵打听状况。
    毫无疑问,回应他们的只会是一张居高临下的怒目横眉的面孔。
    黑黢黢的面孔上挂着“你问我,我问谁”几个大字。
    这边沈辞听了白挚的话,想好的话全哽在了喉咙里。
    甩着肩撇开白挚,沈辞气呼呼地朝宗寥喊话,“你要做什么?”
    “皇城之下,你不要做傻事!”
    “今日你若敢把他带走,你知道后果!”
    宗寥不听,褪落飘逸的有碍行动的广袖大衫。
    瞧那样子,是要甩开膀子干了!
    沈辞焦躁,又道:“你刚才闹也闹了,我也给你们足够的相处时间了,你不要不知好歹!大家相熟一场,我已经很宽容你了!再不收手,等到问罪之时,别怪我无情……”说话间,连连挣扎。
    白挚一手抓紧他手臂,一手握稳吹毛利刃,不伤他也不纵他。
    宗寥不耐烦地瞧了沈辞一霎,挥挥修长手指,道:“白小公子。”
    白挚闻声,一掌刀敲在沈辞项后。
    消停了。
    宗寥见此,眸色一怔,抬起的两个手指转瞬变换为表示赞赏的大拇指。
    孺子可教!
    思虑深远!
    提步跳上车,宗寥在一帘之隔外深深呼吸。
    心里念叨:给他下药?给他送女人?
    哼……
    也不看看要挖的是谁家的良田?
    宗寥的气息重重地扑在轻薄的帷帘上,颤起轻微一动。
    这口肉,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喂给他!
    换而言之,南宫述这口肉,她今日是吃定了!
    若听他的等以后,只怕他自己要先被他那衰神表弟按砧板上切宰成食,拿去便宜他人!
    思虑着,宗寥猛地撩开帷子。
    带着翻江倒海的威……
    “十三……”拨起的帷帘后,一张雅逸的带着疑色的脸安安静静,他腰身弓着,手也拨着帘。
    看情形应该是准备要下车。
    南宫述纤长的浓密如扇子一样的羽睫扑闪两下,看了宗寥片刻,而后将视线投向车外,看着遣散得空阔的场地,莲唇轻启:“你这是预备……唔……”
    话尚余嘴边,嘴却叫人占夺了去。
    王爷的华驾说狭窄也不狭窄,柜、榻、几、杌……一应俱全;可若要说宽敞吧,他的颀挺的身量站在里头根本不能活动自如。
    譬如此一刻,当宗寥吻上他,捧上他的脸后,他不知是该就这样猫着,还是出去,还是退坐回憩榻上。
    犹豫难决之际,宗寥边吻着他边推着他往后。
    但听“嘭”一声震响,马车的雕花门随即被宗寥匀长的腿带关上。
    骤起的风荡至窗牖的当即,她伸去手也给关上了。
    门窗一闭,车内的光线旋即暗淡了两分。
    南宫述退无可退,膝弯撞到榻沿时,他顺势就坐了下来。
    握住宗寥薄削的双肩,推开她,南宫述道:“你别着急,我可以等你。今日不合时宜。”
    宗寥沉默不语,她那狭长的眼眸,恰似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目非常。
    碎玉般的光影在她炽热的眼底微微摇曳,仿佛有一只九尾狐正摇摆着尾巴,散发着独有的妩媚妖艳,让人无以把持。
    “寥寥?”南宫述轻唤,音色温润含娇。
    宗寥放开捧脸的一双手,转而徐徐游移至他宽大的手掌处,温柔地慢慢地撬开,而后用力扣住。
    宗寥半佝着身子,一条腿站着,一条腿屈跪南宫述双腿间,缓缓一俯肩,她又吻上他。
    紧紧嵌合的十指她的力道更重三分,像是要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融合在一起似的。
    深深缠吻许久后,宗寥突然化身为一头狂野的凶兽,凭借着体位上的优势,她腰身猛地往前一抵,如疾风扫将过般把南宫述往后一推,遂便如那扑食的饿虎将其扑倒在平滑柔软的锦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