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忍受的痛从眼中溢出，闻人夜雪微垂眼帘，轻声道：“……抱歉，是我没护好她。”
“你……”司尘脸色铁青，却不知该如何责备。
当日情景他听齐炎说了好几遍，闻人夜雪是没护好妹妹，拿命去护，却没护住……
他拳上的青筋根根冒气，狠狠地碾压脚下土地，最后又无力的坐下。
他有什么脸面去质问闻人夜雪，妹妹出事时，人家好歹陪着妹妹一同面对了，可他这做哥哥的又在哪？
满心羞愧又满心的疼痛，“我妹妹这是什么情况？”
司尘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这种黑气缠绕的情况他们在电视或者小说里见过，心中有猜测，可又觉得匪夷所思。
闻人夜雪低眸沉思，实话肯定不能说，鸢宝是丧尸王就已经够令人忌惮，如果再告知天下，她又入了魔，那以后想过清净的日子怕是难了。
“齐炎不是看出来了，邪祟入体，一直用的功德压制，如今压不住了，只能靠她自己去斗……”
闻人夜雪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淡，可话里透露的词汇却让黑鹰和齐炎震惊。
还真是邪物？还有功德？
齐炎问：“小鸢宝养了那么多的丧尸，又间接拯救了无数人的命，这功德还不够吗？”
闻人夜雪摇头，如果够，就不会是今日光景。
齐炎与黑鹰对视一眼，没再问了。
这个说法糊弄黑鹰和齐炎是够了，其他人原先就听过这套说辞，只是那时闻人夜雪说的是魔气，看如今闻人鸢的情况，他们更相信是入魔。
当然，这个其他人里没有林毅，他还是老大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从未深想。
司尘看了眼齐炎和黑鹰，没再深究，“我妹妹什么时候能醒？”
他为妹妹搭建了一个遮风挡雨的窝棚，可变天还是会冷。
闻人夜雪看向黑雾中看不清样貌的小人儿，神色还是看不出情绪，“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三五年，我留下陪她。”
“老大，我也留下。”林毅怕被撵走，抢先道：“收药材许阳一人就够了，丧尸有雷一、雷二看着呢。”
他带着林冉留下，老大不会孤独，他还能给老大做饭吃。
闻人夜雪看向他，微微一笑，“你知道基地很快就会解散，人们会返回城市生活，恢复生产吗？”
林毅一脸懵的摇头，“末世不是还没结束么？”
许阳看不过眼，解释道：“丧尸被我们圈养起来了，变异动物也全部死了，城市已经安全，国家肯定会大力恢复生产，解决民生问题。”
五年了，再不恢复生产，人类就不是被变异动物咬死，而是活活饿死的。
林毅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不影响我留下给老大做饭吧？”
不等闻人夜雪解释，许阳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确定这家伙能挣来钱？”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样子。
闻人夜雪笑，“他这几年没动过脑子，有些迟钝，但底子还是在的，最起码他可以带你入门。”
许阳有些不屑，林毅为何如此迟钝，还不是被他这老大宠的。
可末世能把人宠成傻白甜，他又打心底的艳羡。
说起挣钱，林毅眼睛都瞪大了，很自信，“这个我可以，我爸可是白手起家攒的家业，我耳濡目染肯定比许阳强。”
许阳瞟他一眼，“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放心，我不会给你太大压力的。”
林毅使劲拍了拍他许阳肩膀，咬牙切齿，“那为师谢谢徒儿你的体贴了。”
闻人夜雪看向许阳，“压力不要太大，有事来这里找我，前期用物资收草药还是可行的。”
许阳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至少生产力恢复之前，他们的药水还是很受欢迎的。
只是，“以后谁来炼药？”，许阳问。
小鸢宝这情况肯定是炼制不了药的。
闻人夜雪道：“我来，每月电电都会回去取药草。”
许阳点头，表示知道了，见不到夜雪，能经常通过电电往来信件也是好的。
闻人夜雪又看向司尘，“你什么时候回去？”
司尘明白他的意思，他一日不回，解药的进度就会慢上一日，末世就不算真的结束。
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也需要这份解药，他还想让妹妹见见和平年代的美好。
他不等闻人夜雪来劝，低声道：“......明早就回，以后电电路过京市，记得给我带些信。”
闻人夜雪微笑点头，“一定。”，又摸了摸电电的毛发，“电电，将他的东西还给他吧......”
留些念想给他，日子就不会太难熬。
电电刚开始有些不明白，它一只有品德的兽，怎么会拿司尘的东西呢？
在空间内巡视一圈，它突然就知道大师兄说的是什么了。
闻人夜雪接过一叠相片以及一根红绳编制的手链，递给不明所以的司尘。
司尘看到手链上的银钥匙后急忙接过，手指微颤，“怎么在你这里？”
他没在妹妹手腕上找到手链后，一直以为老爸把手链弄丢了，没想到居然在夜雪这里。
他突然反应过来，怒目而视，“你故意藏起来的？这些照片也是？我老爸留给我的？”
闻人夜雪点头，算是承认了，当初得知司尘会间接让鸢宝承受许多苦难后，他迁怒了。
司尘抢过照片，一张张的查看，里面全是妹妹的照片，从刚出生的到几个月的，后边还有老爸的笔迹。
他眼眶渐渐的红了，“闻人夜雪，你太过分了！”
绝不原谅。
闻人夜雪垂下头，“抱歉。”
如果再来一次，盛怒之下的他还是会如此选择。
作为几世的大舅哥，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用一些小人手段让他难受下。
他并不后悔。
一夜无话，司尘抱着照片看了一夜，那条手链也被他穿在了他的银锁吊坠上，以后，他要亲自为妹妹戴上。
天一亮，所有人就下了山，电电也跟着林毅走了，回去取第一批药草。
闻人夜雪望着黑气中安静的小人儿，笑了，很温柔。
“鸢宝不要怕，师兄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