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蛇之钥】血脚印
作者:澄澈苍穹   静谧双眼最新章节     
    身下这只由灰烬构造而成的战马,虽然在飞奔的过程中动作稍显僵硬,但如果结合它身上覆盖着的层层重甲,那么把它当作一只真正的活物似乎已经没有破绽。
    甚至此时它所做出的动作,以及体内所有肌肉骨骼的运动,都并非是在由朽亲自操控,而是源于某种恐惧,源于某种本能。
    恐惧,是生命本能的一部分,大约可以归类为一种意识。而朽获得了操控恐惧的力量,自然也可以在生命的意识与本能上进行一些操作,当然,这其中亦有困难重重。
    无论如何,利用恐惧的力量来操控胯下这匹完全由自己创造出来的战马,却是足够了。
    所以,此时驱策这匹灰烬战马前进的,并非是朽本身,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似乎只要停下来,就会发生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灰烬战马本身作为灰烬造物没有意识和思考,但那种恐惧似乎无视了一切物质结构和逻辑基础,直接作用于它的本能,让它迈步,奔跑,无法停止。
    这也是朽对于恐惧的运用愈发高深的象征。
    ……
    当那片坐落于天坑底部的建筑群再次出现在朽面前时,他将对停止的恐惧转换为了对移动的恐惧,让灰烬战马自主停下脚步。
    此时的战马本能地呆立于原地,似乎只要向周围踏出一步,就会遭遇天打雷劈。
    而朽,则已经跨下战马,走到了天坑边缘,远远地观察起远处的建筑群。
    此时的聚落,似乎发生了什么深层次的变化,但表面看上去又没什么不同。
    朽微微皱起眉头,无论是视界的反馈,还是从地听空响那里得到的回声,都在告诉他同一个答案,眼前的这片天坑空无一人,还是和上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深渊的气息却浓郁了好几倍,正源源不断地从天坑底部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灰烬的味道让朽感到香甜,这里的恐惧浓度也升高了,这说明附近一定有活着的生命。
    但是却无法被感知到。
    已经离开了?还是都隐藏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朽挥了挥手,身后的灰烬战马立刻失去了成形的力量,迅速崩溃消散成漫天灰烬被他吸收。
    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不解,也许有某种方法可以规避地听空响的检测,但理论上绝对躲不过视界的信息获取。
    只是如果要让他用视界将眼前的建筑群全部扫描一遍,也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
    朽看了眼手腕上的联络器,确认其没有反应之后,便开始绕着天坑缓缓转起了圈子。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戈壁上的风,刮得更加猛烈了。
    此时的朽,已经绕着天坑转了大半圈,但依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以他的能力尚且如此,朽有理由认为,无论再观察多少圈,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
    于是他在不久之前便开始尝试起另一种角度,观察天坑的外围。
    既然天坑里面没有异常,那么之前域使们是怎么聚到一起的?这些问题也许可以从后来的域使身上找到答案。
    朽自认为他来的时间已经算是早的,为了谨慎起见,他比预估的时间早来了几乎一天,那么在这里等待很有可能会有收获。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像现在,朽已经发现了天坑不远处的一个异常点。
    ‘那里有什么东西……之前还没有,它正在移动,速度很慢,并且保持的很均匀。’
    发现异常之后,朽立刻调转方向,赶了过去。
    很快,他便停在了异常点的面前。
    出现在朽眼前的异常,是一连串长长的血脚印。
    一个个血脚印正以成人步行的速度不断在前端形成,看上去就像是有一个完全透明的隐形人正在戈壁上一步步地向前走,他所走过的地方只会留下一个个血红色的脚印。
    朽向脚印走来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几米之后的脚印已经开始一个个缓缓消散,只留下最新出现的不到十个血脚印还残留在大地上。
    他又向脚印走去的方向看去,确认这脚印正是向着灰原聚集地,那个天坑前进的。
    朽眯了眯眼睛,一边在不远处跟着血脚印一起前进,一边尝试用视界直接解析脚印不断生成的地方。
    视界反馈回来的结果很有意思:
    首先,造成那串血脚印的,并不是什么隐形人,甚至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空气之中,无论是分子原子,还是光线和场域,都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脚印之上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唯一不同的,就是地面上那一串依旧在不断浮现的血脚印了。
    不过那些血脚印也很奇怪,并不像是真正存在的东西,更像是……
    映射?投影?
    朽逐渐皱起眉头,普通手段确实没办法解释眼前的诡异画面,不过拥有视界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于是他随手拾起一枚土块扔了过去,只见土块轻轻砸在血迹上又很快弹开,中途没有碰到任何隐形物,只是沾上了一点血液。而就连那点血液也会随着血脚印的逐渐消失而一起归于虚无。
    果然,这血脚印与其说是什么生物,倒不如说是某种自然现象,会与外界进行简单的交互,却也不会受到外界太多的影响。
    所以这是一串会自己从虚空中浮现的血脚印?
    等等,虚空?空间?
    朽立刻明白了自己感到熟悉的根源所在。
    这血脚印,似乎是来自另一片空间的映射。
    黑域与现实世界重叠在一起时,会向现实世界投影出一部分异常,就像是黑印村,亦或是森林里出现的大片真人雕像。
    朽眼前的这片空间正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然后呈现出了不该存在的画面,也就是眼前的血脚印。
    而干扰这片空间的力量,朽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深渊之力。
    朽立刻做出了利于理解的猜测: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处类似于黑域的独立空间里面移动,而这串血脚印,就是它的位置与现实世界重叠而产生的投影。
    这附近有黑域?可是朽并没有感受到足够明显的黑域气息。
    对于这串连视界都难以看穿其本质的诡异血脚印,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在他打算进一步分析眼前的发现时,那串血脚印却突然停止了移动,只见它缓缓转过来,脚尖正对着与它并行着的朽。
    就像是那个隐形人突然发现了朽的存在,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紧盯着他一样。
    “……!”
    朽微微皱眉,心中逐渐生出些许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