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奶茶之眼。”
在余梦与以为又要迎来和之前在车上时经历过的相同贴脸时，另一个雨中的存在扯住了她。
她们停留在原地，直至消失在雨水中。
雨渐渐小了。
上涨的水逐步消退。
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余梦与转过身，重新看回教室内的场景。
雅馨到底是小孩子，哭累了就倒在文语思怀中睡着了，眼皮和眼眶一片通红。
余梦与不是多么狠毒的人，自然不会把睡着的小孩叫醒，询问她之前想说的，要纠正她的一点是什么。
“你们果然——”发现雅馨已经睡着，李乐压低音量，“是异能者对吧？是来救我们的吗？”
救赎，还是毁灭？
“谁知道呢？”
余梦与轻轻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眼时，眼睛已经变回了正常人类的眼睛。
李乐眼里希望的光芒暗淡下去：“我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同为人类的我们不应该互帮互助吗？作为异能者的你们不应该引领我们生存下去吗？”
荀野趁李仁放松警惕，挣脱了他的控制。
“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小爷来给你解释一番，果然是愚蠢的人类啊。引发末世的绝大部分因素都是人类造成的，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是伪装成受害者的boSS呢？”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我们，对吧？”李乐苦笑一声。
“那我们还——”李仁本想叫板，但看了看那三人的眼神，他的声音虚弱下来，“我们也不太信任你们。”
“我们是不是该来一局真心话大冒险，只玩真心话的那种？”
“林如星，你开玩笑总要分点场合。”
林如星将碎发别到耳后，向教室外走去：“行，我注意场合，我去洗手间了。”
文语思沉默地把雅馨抱到了几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躺下。
余梦与：(o_o)文语思是一个强壮的女子。
“都别那么严肃。”景宥温和地笑笑，“只是你们自己内部对雨中的存在各有看法，让我们有些疑惑而已。”
他拉着余梦与到教室中间的椅子上坐下：“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连刚刚说要去洗手间的林如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文语思率先开口：“雨中的恶魔确实是从我开始叫出来的名称，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我的家就被他们带来的水淹了。”
她叹了一口气。
“我的爸妈永远留在了水中，我年轻、体力好，撑到了他们离开。等水退去，我连爸妈的尸体都没看到。”
文语思捂住双眼，声音哽咽：“你们说，我怎么能不恨他们，不把他们称为恶魔呢？”
李乐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慰。
“所以我很好奇，有这样经历的你，为什么刚才会答应雅馨不再称呼他们为恶魔呢？”林如星似乎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在戳别人的伤疤。
“小林，你这……”李仁挠挠头。
“因为我看到了……”
来了，余梦与集中精神。
“就是很多他们出现的那一天，夜晚，在大家都惶恐不安地入睡时，我察觉到雅馨一个人偷偷离开了教室，我有些担心，就跟了上去。”
“我看到她走进二楼的一间教室，那时候，水已经和窗户的位置持平了。我看见她打开窗户，用双手握住了一个在窗外飘浮着的他。”
“原谅我并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亦或是没有性别。”
“上涨的水不停地向窗户内灌水，可雅馨丝毫不在意，她只是哭着死死抓住他，问他为什么不能一起生活，能不能不要离开。”
“他推开了雅馨，消失在了雨中，水开始消退，独留雅馨一个人哭泣。”
“我当时挺害怕的，我猜或许雅馨和他们有些什么关系，但我又不敢问她。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我也一直瞒着大家没说。”
一口气说完，文语思也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部分重担，她将头靠在李乐的肩膀上，闭上双眼。
李乐偏着头温柔地注视着她：“我和爸什么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在雨中求生的普通人罢了。我们没有特异的能力，只能凭勇气，冒着雨，顶着非人类的怪物随时可能出现的压力出去找些吃的用的。”
“对。”李仁点头。
“好了。”林如星拍了一下掌，“聊天时间结束，天已经黑了，我们也该休息了，明天总是要出门的，没有体力可不行。”
余梦与看向林如星。
被注视的人露出笑容：“怎么了吗？”
明明不是由她主导起来的谈话，她却突然叫停了。
余梦与可不觉得她是想帮他们什么忙，在场的除他们三个外来人外的人中，雅馨睡着了，就只剩林如星一点都没表态了。
不过她本来也不觉得林如星会那么快说出些什么。
“没怎么。”余梦与收回视线。
天色愈发暗了。
没有电，月亮又被乌云遮蔽的夜晚竟那般黑暗，连身旁的人都要看不清了。
荀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李仁有些羡慕地看着荀野：“你还是省着点电用比较好。”
一阵冷风吹进来，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要是有能操纵火的异能者就好了。”荀野突然感叹道。
余梦与：……
一只温热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和她十指相扣。
余梦与转头看向景宥，她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担忧。
“我没事。”她轻声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景宥解锁自己的手机屏幕，借着微弱的光，和余梦与一起离开教室。
“你俩干啥呢？想撇下小爷？”
荀野站起身就想要追，却被林如星一把扯住。
“你没点眼力见的啊，人家小情侣一起出去，肯定是要做些情侣间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
“好像也有点道理……”荀野似乎有些被说服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们可不是那么闲的人，再说了，我不就是为了体验队——”
他刹住嘴。
算了，机会还有很多。在那两人离开的时候，他还是照顾好这群域中脆弱的人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