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人”明明看起来飘得很慢，却在眨眼间来到车外，苍白浮肿的脸紧紧贴着车窗。
李仁猛一踩油门。
可他就像被胶水粘在车窗上一般，依旧死死贴在上面。
“该死。”李仁怒骂一声。
“爸，看来的甩不掉了，要不——”
“你再给我说一次想试试靠武力赶走恶魔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头拧下来？你看看你害怕的样子！”
李乐双唇发白，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后排的三人表情异常淡定。
一切恐惧皆来自火力不足，拥有系统和技能的他们，恰巧是火力足的人。
只是还需小心行事。
原来这个诡异的“人”被他们称为恶魔，余梦与看着车窗外的恶魔。
他咧着嘴笑着，一边用粗壮的手指擦着窗户，被他手擦过的地方，留下黄褐色的粘液。
恶心倒是挺恶心的，但是也没看出什么危险。
恶魔在车外爬动着，掰断雨刮器，渐渐移动到前车窗的位置，挡住李仁的视线。
李仁爆了句粗口，猛一打方向盘，踩下刹车，试图把恶魔甩出去，可他依旧牢牢地贴在车窗上。
“爸，不能停，开始涨水了。”李乐攥紧安全带。
“但你看我要怎么开？这不是找死吗？”
雨下得很大，没有雨刮器，主驾驶又被挡着视线，继续开车确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只是停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
余梦与看向车窗外，地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三分之一的车轮，并且还在继续上涨。
荀野悄咪咪把手放在车把手上，但未解锁的车他没办法打开，他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小乐，你应该听我的，就不该停下载他们，或许……”
李仁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三人，还是没说出后面的话。他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或许这就是命吧。”
余梦与和景宥快速交换了视线。
在域中，人类并不是完全正义的一方，非人类也不一定就是邪恶的。
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李仁依旧闭着眼睛，李乐愣愣地看着车窗外。
“那个东西是什么？”余梦与开口问道。
“哈？”李仁睁开眼睛。
李乐也像是被吓到一般，身体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
余梦与尽量把自己表现得清澈而又愚蠢：“我们一直躲在家里，从来没见过那个东西。现在要不是家里的食物坚持不了几天，我们也不会冒雨出来。”
她的视线游移到车窗外，又很快移回来。
水已经淹没半个车轮了。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李乐苦笑着，“他们神出鬼没，在大雨中出现，一出现必定会带来涨水。攻击性不确定，有着极快的移动速度。我女朋友给他们取了个名字，雨中的恶魔。”
雨中的恶魔吗？
余梦与总觉得还在车外爬动的恶魔更像是人被淹死后的尸体。
她贴到景宥耳边，压低声音：“景宥，你有办法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把他弄走吗？”
景宥比了个oK的手势。
荀野看着旁边两人的一系列动作，察觉到了该自己出场的时机。
“愚蠢的人类们，你们知道在末世中，除了怪物和绝望，一定会出现什么吗？”
余梦与：……
荀野又开始发神经了。
李乐突然笑了。
“爸，我还是想拼一把。”
就算他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可当他看着后排那个未成年小孩单纯清澈的眼睛时，他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里面满是活下去的欲望。
“小——”
“停！”
李仁想说话，却被荀野打断。
“先回答小爷的问题。”
李乐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按车的解锁按钮。
“是明知前路坎坷依旧坚持往前走的人类？”
“不不不。”荀野摊手，“是异能者啊！”
“械·羽。”
无数银白色的金属飞羽出现在车外，它们一齐向趴在车窗上的恶魔飞去，将他架起来，向远处飞去。
李仁李乐父子俩双双瞪大眼睛。
几乎要淹没车轮的水渐渐退去。
“愣着做什么？开车啊？”余梦与伸手在前排两人眼前晃了晃，“还是你们没办法承担开车的任务，要换我男朋友来吗？”
“哦，哦。”李仁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上锁，松刹车，踩油门。
车缓缓启动。
雨渐渐小了。
就算雨刮器坏了，雨水也不会像大雨时一般遮蔽人的视线。
李仁将车开进了一所学校，停在教学楼前。
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子焦急地在教学楼门口处徘徊。
见车停下，她飞快撑开伞，跑到副驾驶旁：“阿乐，叔叔，你们没事吧？刚才雨突然大了，我担心死了。”
“我们没事，多亏了——”李乐把头向后转。
圆脸女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车后排坐着三个人。
荀野笑眯眯地伸手挥了挥：“你好，新解锁的人物。”
“你好？”
“别在这闲聊了，先进去再说。小乐小思，帮三位搭把手。”
“哦，好。”被称为“小思”的女子用伞接应了李乐，两人一起到后备箱帮忙提东西了。
在荀野又一次妄图下车淋雨前，余梦与把伞塞到了他的怀里。
“你要是不打伞，我等会就逼你吃记忆清除药丸。”
“你好烦啊。”荀野嘴上抱怨着，还是撑开了伞。
现在的雨并不大，加上又多了三个人帮忙，衣服和行李都没再被进一步变湿。
一进教学楼，余梦与就看见墙面很明显被浸泡过的痕迹。
注意到余梦与的视线，李乐解释道：“之前有一次好几个恶魔出现在学校，导致这里被淹得厉害，只是不知道后面他们又为什么离开了。”
几人沿着楼梯向上。
李乐继续说道：“我们一般待在三楼，只有雨小些的时候，我们才会出去找点食物和日用品。我们到了。”
教室里有十几个人，有的坐着，有的躺在拼在一起的桌子上，有的凑在一起闲聊……
听到声音，他们齐齐将头转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