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两天海豚以后，余梦与总觉得当起人来非常不习惯。
    不仅去哪里都要靠自己的两条腿行走，脆弱的身体只能吃下烹饪过的食物，打发时间玩电子产品还要担心损害身体健康……
    最可怕的是竟然还要上班！
    “都有些想回去当海豚了。”
    A：……
    “你只体验了两天的海豚生活，只看到了好的一面，没有看到不好的一面。我必须向你说明以下几点。”
    A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
    “被人类驯养的海豚，若是在动物园之类的，它们每天要向成千上万人卖艺表演，若是在科研场所的，它们终日没有隐私可言，每天都在被人类观察着。”
    “在野外生存的海豚，不仅要考虑如何面对天敌的袭击，也要思考如何获得足够的食物。”
    “或许让海豚来体验两天人类的生活，它们会告诉你当人比当海豚幸福多了。”
    余梦与知道A说的都是对的，但自上个域回来以后，她一直都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说得对，所以明天下午记得提醒我游戏发售。”
    A：？
    听到余梦与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论，它得出一个结论。
    「余梦与终于疯了。」
    A在自己的联系人里仔细斟酌半天，挑选了几个人发去消息。
    「景宥：？」
    「唐棠：怎么了怎么了？小A你不要吓我。」
    「奚山云：怎么回事？」
    还有个应当是在忙完全没有回消息的陆昭卓。
    A迅速编辑好回应的内容发出去。
    「我觉得她自从去当了两天海豚之后一直精神状态让人担忧，不仅一天要呐喊多次自己想回去当海豚，而且沉溺于关于海豚的各种视频。」
    「最可怕的是，我觉得她最近经常前言不搭后语，语言混乱。」
    「频繁进域是不是会对人类的大脑造成损伤啊？」
    正在快乐刷视频的余梦与突然被弹出的消息淹没。
    余梦与：？
    突然这是怎么了？又有新工作了？总不会是来催她的报告的吧？
    她自上往下看消息。
    「奚山云：最近压力很大吗？需要多休息几天吗？我们局里有心理医生，有需要可以预约哦。」
    余梦与更迷惑了。
    奚山云怎么会突然找她来说这一番话？
    她的目光很快就移向最有可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A，你是不是发了些什么东西出去？”
    A毫不心虚：“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余梦与：……
    她信它就有鬼了。
    「谢谢局长关心，我没事，不要听A胡说八道」
    回完这一个，轮到下一个。
    唐棠分享了一个链接。
    余梦与点进去，发现是个关于海豚的治愈系视频。
    「唐棠：鱼鱼，听小A说你最近很喜欢看关于海豚的视频，我特意把我珍藏多年的宝藏视频分享给你！好好放松一下哦～」
    “就是你干的，已经有人把你交代出来了。”
    余梦与再次对A进行死亡凝视，还好各群里没有疯狂地@她，至少说明A是私发的，没有捅到大群里去。
    A放起了音乐。
    余梦与：……
    「谢谢糖糖，爱你o(￣▽￣)d」
    刚一退出和唐棠的聊天界面，陆昭卓的消息就接连弹出来。
    余梦与：这个该死的A到底发给了几个人？
    「陆昭卓：小梦与，听说你终于疯了？」
    「陆昭卓：不用太担心，做我们这一行的，哪有精神正常的？」
    「陆昭卓：我，你唐颖姐，还有小宥，我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哈哈哈哈哈」
    「陆昭卓：所以没关系的，好好去睡一觉，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陆昭卓：怎么样？小梦与，有没有觉得你的科长特别帅气？」
    余梦与：……
    对此她只有六点要说。
    如果陆昭卓不加最后一句，她可能还有些感动，但加了最后一句……
    不过如果没有那一句，那就不是陆昭卓了。
    余梦与点开了最后一个人的消息，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最先给她发消息的。
    「景宥：要一起去吗？」
    她往上滑动，看见了两张电子票根的截图。
    滨海海洋世界。
    在将景郊区水族馆废弃后，投入大量经费在海湾附近新打造的特色旅游项目，据说融入了最新的科技，是现今世界上生物种类最多的海洋主题公园。
    自两个月前正式开业以来一直很火爆。
    想去吗？
    余梦与自然是想去的。
    和深海分别以后，她真的有些怀念这个认识没几天的非人类朋友，后悔自己没有告诉它真实姓名。
    她也不知道深海具体是哪一个品种的海豚。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看看其它海豚，认认它是哪个品种的也好。
    只是——
    余梦与怎么品都有些不对劲。
    如果她没看错，截图里的电子票根只有两张。
    虽然她和景宥有过一起去玩的经历，但那毕竟是在一起出任务后顺带的。现在没有任何缘由两个人一起出去，是不是有点像……
    约会？
    余梦与把手机丢在一旁，趴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突然又怎么了？”A觉得莫名其妙，本来它就觉得余梦与有些不正常，现在更不正常了。
    “景宥约我明天去滨海海洋世界。”被枕头捂着，余梦与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A几乎是不假思索：“免费的？为什么不去？有什么好考虑的？”
    “只有我们两个人，有点尴尬啊。”
    “呵呵。”A冷笑两声。
    “你矜持个啥啊？需要我给你罗列一下吗？从我第一次遇到你开始算，你俩单独出任务次数有三，私下单独相处更是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任务结束不回特殊事务处理局两个人去旅游的事件。手也牵了，抱也抱了，你现在和我说你们俩单独出去玩你觉得尴尬？”
    它像连珠炮一般说完一大段话。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免费的，你真不去？”
    余梦与：……
    她觉得A的关注点已经完全跑偏了，她和它说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不过我还挺想去的，你要不去，叫他带上我呗。”
    余梦与坐起身，对着A露出核善的笑容：“我和他去，你留下和糖糖一起工作。”
    A：？
    “余梦与，你不能这样！”
    余梦与懒得理A的叫唤，捡回了自己的手机。
    「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