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副队，我们进来了，你们在哪？”
    耿明德他们似乎在被许多人追着，那边一片嘈杂。
    最后是葛瑞雪大喊了一声：“狐狸小鱼，我们随缘相遇吧！”
    然后联系就断了。
    “看来那些人都去追他们了。”修鸿光感叹一声，他伸手采撷一簇小火花，“终究是虚假的，他们会发现也不奇怪。小鱼，我们四处走走，看能不能和他们汇合。”
    也许真是所有人都去追赶耿明德三人，余梦与和修鸿光两人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不过也正因如此，两人得以好好探索了三化工厂一番。
    各式各样古怪的机器，让余梦与想起了曾经看过的魔幻电影。
    “这些机器真的能运作吗？”她觉得这些机器设计得都十分不合理，更像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复合而成。
    “它们能不能运作不重要。”修鸿光倒是耐心地解释了，“域会自动将机器会造成的结果的因果线补齐。说到底，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一种表现形式，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又在域里寻找合理性了，余梦与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一巴掌。
    看到的不过是一种表现形式啊，所以才需要勘破一切虚妄的技能吗？
    这一刻，余梦与才真正理解了自己技能的重要性，所以当初陆昭卓才会那么热切地想拉她入伙。
    至于珍珠奶茶之眼这破名字，她是提也不想提了。系统就不能支持自定义技能名吗！
    “嘘，有声音。”修鸿光放缓了脚步，示意余梦与躲到房间里。
    余梦与随机选择一间屋子，借着庞大的机器掩盖自己的身躯。
    修鸿光也闪身进房间，虚掩上门，趴在门边往外看。
    凌乱的脚步声由轻变重。
    “这里！”他轻喝一声。
    三个人像一阵轻风刮了进来，另外三个相同的人影却略过了这间房，继续向前奔跑。
    “别让他们跑了！”
    一连串追逐的人紧随其后，生怕跟丢了，完全忽略了几人真正躲藏的房间。
    确定所有追击者都离开了，葛瑞雪欢呼一声：“世纪大汇合！”
    “行了，别把那些人又引回来了。”修鸿光确保附近没人以后，轻轻关上了门，“结果如何？”
    “这个三化工厂比我想象得还要大。不花费积分，凭我们几个很难将它彻底毁灭。”耿明德微微皱眉，“要是玉泽在就好了。”
    果然还是破坏力超强的技能吃香，余梦与忍不住在内心感叹。
    不对啊，她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按温医生的说法，病因不应该是人心吗？对利益的狂热让所有人无视可能的后果，最终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但其他人已经沉浸在破坏三化工厂的讨论中了。
    葛瑞雪拍拍修鸿光的肩膀：“狐狸，要不你设定一下这座工厂尚未建成，或者被什么自然灾害给毁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修鸿光摊手，“这里可是很大可能是域的核心，要是我动动嘴皮就能让它坍塌，那我们就没必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清理域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葛瑞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修副队，你就听她的试试吧。”葛丰年看向修鸿光，“毕竟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行吧行吧。”修鸿光最终还是屈服了，“不过你们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三化工厂并未成功建成。”
    “三化工厂因地震坍塌了。”
    “三化工厂因各种原因停止运营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缓缓流逝着，毫无变化的三化工厂似乎在嘲笑渺小的人类的自不量力。
    余梦与四处观望，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余姑娘，你有话要说么？”耿明德发现了她的欲言又止。
    “按温医生的说法，这个域是因人心贪婪演变出来的，如果仅仅是毁掉三化工厂，真的有用吗？”
    余梦与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像旭日高中里破坏完规则高高兴兴等待系统结算结果发现域里核心还存在的事件了。
    耿明德突然笑了。
    很温柔的笑容，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很难想象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笑容。
    “副队又开始散发他慈父的光芒了。”葛瑞雪小声说道。
    余梦与满头问号。
    不过她很快就理解了什么是慈父般的光芒。
    耿明德伸手揉了揉余梦与的头发，动作熟练，一看就没少干这事。
    余梦与想起上次被人这样揉脑袋还是自己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爸被他这么对待过。
    她刚刚不就问了个问题，难道就这样让耿明德想起了他的孩子？
    “余姑娘，你还经历得少，其实百分之八十的域都是因人心而产生，人心的贪欲、憎恶、愤怒，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是域出现的缘由。我们在域里只能处理实际存在的关键，剩下的就是我们在外面该做的事了。”耿明德似乎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收回了自己的手，“抱歉余姑娘，我一不小心想到自己女儿了。”
    “副队，看看你这话说的，你看到我们局里哪个女孩子有好奇心地提问题都能想到小星河，想女儿了就多回家看看，别天天泡在任务里。”葛瑞雪调笑道。
    “我再过段时间就休假。”耿明德拍了一下手，“行了，闲聊到此结束，先把任务完成。”
    “因为人心引发的域，是那个温医生说的吗？”葛丰年看向余梦与。
    “我推测的。”
    余梦与简单讲述了和温医生及温先生的会面情况。
    “当时修副队还感叹因为环境污染诱发的域很难搞。”
    “是啊，难搞，外面很难搞的。”修鸿光无奈地笑了，“之前我们也处理过环境污染诱发的域，外面不调节好，新的域很快又会孕育出来，没完没了的。”
    “再难，我们也要去做，不是吗？”耿明德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不过这个温医生，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存在，出去得和局长队长和陆科长他们商量一下。”
    “副队，那是你们上层应该考虑的事情，出去以后再说，先把三化工厂毁了吧，我感觉自己中标了。”
    葛瑞雪原本健康红润的脸庞此刻变得有些苍白，一层薄薄的虚汗自她的额头浸出。
    从她健康到发病，还不超过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