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罗庆不置可否。
他接着问道：“哪个医疗器械公司？说不定我们都熟悉呢，对吧，明成？”
柳芽咬着嘴唇看了佳俊一眼，佳俊回答：“星辰医疗器械。”
“我靠，牛啊，柳芽！”孙罗庆激动的拍大腿，“这家公司太牛了，是我们市响当当的大公司。”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赵明成在一旁说了句：“纳税前五名。”
柳芽：深深吸了一口，这牛吹大发了，以后不能跟这俩货有任何联系，万一哪天被戳穿，丢人就丢大了。
一顿饭吃得惊心肉跳，柳芽觉得比高考面临的压力都大，尤其是赵明成问她：
“那你岂不是跟沈佳佳一个单位？”
此话一出，柳芽直接蒙圈了。
怎么就忘了沈佳佳这个人呢？上次还是她把喝醉的沈星河送回家的。
柳芽按下慌乱的情绪，端起啤酒慢慢呷了一口，故作不屑地说：
“我刚入职，不同的岗位，负责的区域不一样，平时也见不着面，不提她也罢。”
赵明成早就知道她跟沈佳佳不和，估计也不会到沈佳佳面前询问她的事。
柳芽很快转移了话题，问孙罗庆小时候是不是欺负过她。
果然，孙罗庆面露羞赧之色：
“你不是连我都不记得了么？怎么还记得我欺负你的事情？”
柳芽：“谁让你那天问的？你一问我就想起来了，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坏。”
柳芽：对不起了，孙罗庆，我不说故意声讨你。
孙罗庆：“对不起，对不起，小时候不懂事么，那时候跟其他熊孩子一起就越发无法无天。”
“小时候确实不懂事，跟其他孩子一起往你身上扔泥巴，把你花裙子都弄脏了不说，你脸上也是泥巴，可你就是不哭，就那么倔强地盯着我们看。”
估计是那件事对他影响很大，所以他现在讲起细节还是那么清晰。
“当时我就心虚了，后来每当我想起你的眼神，总是很愧疚，一直想道歉又拉不下面子。后来我们搬走了，可这件事总也忘不了。”
柳芽心里有种淡淡的苦涩：
“那你还算有良心，一般好人才会受到良心谴责。”
“别，你这么一说，我更羞愧了，其实那时我都七八岁了，也懂点事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很多记忆都淡忘了，柳芽已经走出来了，无所谓。
真正长大后，会发现社会远比小时候伙伴欺负你更残酷，弱的人，无论何事都会受欺负。
所以，人人都想变得更加强大。
柳芽想起今天罗紫娟的行径，比当年的孙罗庆不知恶劣了多少倍，她没有办法，只好拼命给自己从内到外穿上铠甲。
当柳芽笑着说没事的时候，佳俊来了句：
“你真可怜，没想到你从小就受欺负。”
孙罗庆没听出这话的含义，赵明成听出来了，他问：
“难道她现在还受欺负？”
柳芽“哈哈”一笑：
“开什么玩笑？就我这体格，谁敢欺负我？”
在赵明成目光的注视下，佳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来了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哎呀！小屁孩别胡说八道了，你看我哪天不是开开心心的，再乱说，我一会不管你了。”
“你敢？”
孙罗庆出来打圆场：
“对了，明成，你们读高中那会，柳芽胖么？”
孙罗庆抛出一个重磅问题，气得柳芽想骂他。
赵明成看了看柳芽，认真想了想：
“那时候很瘦，现在倒是刚刚好。”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的三个人。
孙罗庆直接鼓掌：“行啊，明成，看不出来你嘴巴跟蜂蜜有的一拼，太会讲话了。”
佳俊忍俊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柳芽觉得很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现在很胖，她很少在穿衣镜前停留，那样内心的自卑就会通过镜子里肥胖的身躯照射进去。
可是如果太瘦，她很难在这个行业混下去。
当初找工作的时候，马经理就直接拒绝了她：“你看你一副女大学生的柔弱模样，哪家敢雇你？女雇主不是给家里招狐狸精吗？”
也就是三个月的功夫，柳芽胖了四五十斤，她很短很短的那种短发，穿着地摊货，确实成了土狗。
再加上她自己勤学苦练业务技能，就这样一头冲进了保姆的行业大军中，过得如履薄冰。
柳芽觉得最近半个月她瘦了有三四斤，被柳素的事扰得不安宁，自然而然 就瘦了。
即便是这样，在孙罗庆看来也是很胖了。
柳芽自嘲道：“胖就胖呗，反正我又不找对象。”
“看你说的哪儿的话，我只是说你有些胖，又没说你丑，你看你五官很精致，皮肤又白，多像个洋娃娃，一看就是有福气，对吧，明成？”
柳芽对孙罗庆很无语：你想说就自己说呗，干嘛还要带上明成，不嫌事大？
赵明成很认真地点点头，接着他转身看着孙罗庆，郑重地说道：
“孙哥，你看柳芽刚进星辰，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她提高销量，我先谢谢你！”
说完，端起最后一罐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
柳芽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她急切地站起身从他手里夺下那瓶酒，眼圈都红了：
“谁让你喝的？你自己不能喝酒你不知道么？谁稀罕让你喝？”
大声质问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高中毕业时那次聚会，柳芽记的清清楚楚，赵明成因为酒精过敏直接被送去了医院。
当时把同学和老师都吓坏了。
孙罗庆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什么情况？明成，你一口都不能喝么？我记得以前咱哥俩在一起喝过吧？”
一口酒咽下去，赵明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难受的移了位。
柳芽：“他不可能喝过，他对酒精严重过敏，有些带酒精的饮料都不行！”
“噢————”
“可是，就算他对酒精过敏，可爱的小柳同志，你也不用这么惊慌失措吧？”
可能是那次赵明成太过惨烈，给柳芽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
更重要的一点，他俩原本打算等聚会结束后要一起逛一逛书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