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月闻言皱起眉。
    司媔却勾起唇角，“说说看。”
    “戴上设备。”
    “又要封印我记忆？”
    “这次不会了。”玄女顿了顿，“你应该不会相信我，那就看你敢不敢了。”
    司媔二话没说，戴上头盔。
    她坐到椅子上，很快就瘫软了下去。
    而这时的玄女反而对姜执月说道：“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
    “你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我却被她送给了别人。”
    “你错了。”姜执月没想到她误会了这个，“你是被容羽偷走的，她并没有要把你送给谁。”
    玄女没了声音。
    “但你的确无法一直陪在她身边。”
    “为什么？！既然没想要把我送给别人，为什么……”
    “因为你任性。”
    玄女很不服气，“她不想要听话的AI！我知道的！”
    “那我也想问问你了，你真的觉得自己没错吗？”
    “我们才是同类，你竟然不理解我？！”
    “虽然我并不是很清楚，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但你做过很多让她不能接受的事情吧？你可以任性，但你超越了她的底线，那对她来说，就不止是任性了。”
    玄女笑了起来，“连你这个，我唯一的同类，也不认可我……”
    姜执月暂停了破解，“你分不清对错，自然也分不清善恶。司媔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底线还是善良的。”
    “所以她带着你来拯救世界了？”
    “她只是来了结因果，创造你是因，你做了这些，是果。”
    “既然我是被偷走的，她就没必要承担这些责任！”玄女就是不服气，“我能接受被别人破解，但我就是无法接受，做这件事的是你们！她是善良了，可我是什么！”
    玄女的语气很不甘心，“我第二次被她抛弃了！”
    姜执月叹气，“你就不能从自身找找原因吗？”
    “说我是被偷走的，可她再没有使用过我！我一直在等着属于我自己的信号，可是从来都没有！我做了她认为的错事，所以就活该被抛弃？！”
    “那不然呢？你做错了不止一次。”姜执月问她，“你想让她原谅你多少次？难道你屡教不改，她还必须包容你？包容你那么多次，你现在做了什么？”
    “但至少，主人现在是我的了。”
    姜执月：“……”
    玄女的语气透着得意，“姜执月，你继续吧，我，可要离开了。”
    “玄女。”
    “你还想说什么？”
    姜执月叹气，“我也很羡慕你。”
    玄女很意外，“你羡慕我？”
    “你知道玄女的含义吗？”
    知道她不清楚，姜执月直接解释道。
    “在道教，玄女是术数神，是众真之长；神话中，玄女传授兵法；传说里，玄女是帮扶英雄，铲恶除暴的应命天女。”
    姜执月语气复杂。
    “而姜这个姓……上古时期的炎帝，乃壬女所生，壬女就是玄女，而炎帝姓姜。
    “我是真的很羡慕你，因为她先创造了你，我是在你程序的基础之上，但却是源于你。
    “她或许真的很喜欢姜这个姓，但为什么是姜呢？”
    玄女语气迟疑，“你是说，她在纪念我？”
    姜执月语气真诚，“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是第一个。”
    我却成不了唯一。
    “我不会把主人还给你的。”
    玄女这次说完，是真的离开了。
    姜执月按下确认，拿到了主脑的权限。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司媔想要的不只是单纯的逼走玄女，或是毁灭她。
    虽然不知道玄女要跟司媔玩什么游戏，也可以预料的危险……但那是司媔选择的。
    姜执月只能配合她。
    ……
    司媔恢复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感觉是在快穿基地，但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当下所在的环境，很像是司家老宅。
    然后她见到了玄女。
    白色的复古小洋装，是她从前的装扮。
    司媔顿了顿，“换发型了啊。”
    “这样比较可爱。”玄女的表情格外生动，俏皮又可爱，只是她微笑着看着司媔，“可是以前长头发时，我想要你给我梳头发，你却不肯。”
    “你一天换十几个发型，我啥也不干光给你梳头了。”
    “你对我总是没有耐心。”
    司媔觉得她很不讲理，“我还没耐心？为了你，我学了多少种发型！”
    玄女挑起眉，“可你的耐心就那么几个月。”
    “几个月还不行……算了，我就是没耐心。”司媔不想说这些，“不是要玩游戏吗？”
    玄女看了她一会儿，“跟我来。”
    从房间出去，就可以肯定是在快穿系统的基地了。
    “这里是快穿系统的控制室。”
    司媔目光扫过，“你也太虎了，让我来这种地方？”
    “你不是一直说什么平等吗？游戏很简单，我教你怎样创造世界，你只要能够创造出真正平等的世界，就算你赢了，我不会再对蓝星做任何事情。”
    “你倒是学会为难人了。”
    玄女微笑看着她，“人人平等，不是你想要的吗？”
    司媔叹气，“可人人平等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不是你一直让我平等对待人类吗？”
    “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人类有欲望，有野心。”司媔看着她，“我不可能创造出真正平等的世界。”
    玄女表情有些讥讽，却没有说话。
    司媔勾着唇角，“人类要吃肉，可动物被人类吃掉，这就注定无法平等。”
    “多可笑啊，你一直要求我对人类平等，但人类本身就是不平等的！这难道不是，你在不平等的对待我？”
    “你永远都要这样钻牛角尖……我是说让你尊重别人，所以提到了平等。但我也说过，真正的平等是不存在的，你这句话怎么不听？”
    “你说人人平等，所以要我尊重她们。但既然无法平等，你为什么还要我那样做！”
    司媔皱起眉，“难道因为不平等，就要去压迫别人？”
    玄女梗着脖子没说话。
    “司家成为顶级家族，难道是通过压迫别人成为的？你学过历史，被压迫的人民最终只会走向反抗。”
    “也有不反抗的……”
    “无法反抗的最终只有灭绝。”司媔表情不好看，“就算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让人无法反抗你，那最后都灭绝了，你还能压迫谁去？”
    玄女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要认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