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治烦躁回头，看到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子笑脸盈盈：“这位老板，不好意思，我的酒楼搬迁了，您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季治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他订鱼宴的时候虽然现场只有三人，但是在他等白柔儿的时候，曾向人打探过附近的酒楼，知道他的目的很简单。
对方的酒楼是什么规格他并不清楚，要是老板不满意，他也就白费劲了。
但是被放鸽子的罪过更大，季治心里的天平倾斜，打算换家酒楼。
谨慎起见，他没有立即答应。
啤酒肚男人看出他的疑虑，伸出一只手，和季治握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叫卫罗，山水酒楼是我开的，老板放心，我们酒楼在桃花镇绝对是顶呱呱的。”
卫罗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看着卫罗真诚的目光，季治忍不住就要答应下来，眉眼变得温和。
卫罗看了路人一眼，路人会意，立马讨论道；“咦，那位不是山水酒楼的老板吗，我就说怎么会有人来吃客来酒楼，原来是走错了。”
“有一说一，山水酒楼的饭菜真的好吃，要不是我不喜欢排队，我能天天去吃。”
“说得我也想去吃了，别废话了，赶紧去排队吧。”
卫罗听着他的人的对话，满意眯起眼睛，试探道：“我给各位带路？”
岂料季治脸色瞬间一冷：“不去了。”
这两人是卫罗请的托，他要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卫罗却一脸懵逼，不解道：“老板，您最好考虑清楚，据我所知，客来酒楼的石岩鱼全军覆没，现在还没开门，多半是跑路了。”
“我那里有不少青鳉鱼，厨师把味道压重点，一般人根本就吃不出来。”
季治脸色直接黑下来。
赵林是谁，江城市首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他的舌头跟装了测量仪似的，一点细微的区别都能吃出来。
用别的鱼糊弄赵林，简直是在对方的雷区蹦跶。
季治脸黑得能滴出墨来，语气冰冷：“滚！”
卫罗直接懵了，对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还叫他滚。
真是羞辱人！
卫罗脾气上头，这笔生意也不打算做了，大着嗓门道：“客来酒楼跑路了，石岩鱼都死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季治都来不及阻止。
赵林脸色看不出喜恶，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却冷得吓人：“季治，怎么回事？”
季治却能听出赵林此时的愠怒，在车上不只有赵林，还有其他几位老板。
几人表面和谐，其实暗中都在较着劲。
季治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
卫罗在旁边一直推销自己酒楼的饭菜，赵林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一个，冷冷道：“走。”
季治正准备上车，就见找林冷眸扫了过来，“你上来做什么？”
季治全身冰凉，如坠冰窟。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
卫罗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充满着鄙夷。
引擎启动声传来，赵林双腿发软，忍不住跪在地上。
绝望的眼神望着车辆驶离，突然，一抹艳丽的红色闯入他的视线。
一辆旧款的红色宝马，挡在车队的前面。
紧接着，两道身影从车上下来。
卫罗先看到张凡，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后看到白柔儿，他惊讶地眼珠子快掉到地上。
季治满腔的委屈化为愤怒，冲上去想要拽住张凡的衣领，被张凡灵巧避开。
“你这个骗子！”季治嘶吼着。
卫罗幸灾乐祸：“该不会是想回来拿东西，结果运气不好被撞见了吧，这下被逮了个正着！”
季治胸膛剧烈起伏：“和我去警察局！你们的石岩鱼明明就死了，还骗我！”
张凡双眼微微眯起：“谁告诉你的？”
季治鼻孔大张，说话喘着粗气：“鱼都死了，你们还关门，就是要骗钱！”
白柔儿声音淡淡：“石岩鱼还有。”
卫罗：“用青鳉鱼伪造的吧？”
他今天就是要让客来酒楼名誉扫地，这辈子都不能翻身。
张凡：“若是我能拿出石岩鱼你怎么说？”
卫罗：“你要是能拿出来，我的脑袋给你当椅子坐。”
张凡扫了一眼：“你的脑袋里面没东西，我怕一坐下去就塌了。”
卫罗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那……你说怎么做？”
“还款期延长一个月，把客来酒楼的员工送回来。”
“好！”延长一个月，对他的损失不大，客来酒楼的员工他本就没聘用，和他们签了合同不让他们来客来上班，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赵林给了个眼神，司机摇下车窗，声音不悦道：“快把车挪开，不然我们撞过去了。”
张凡看了一眼赵林：“你时日无多，说不定这是你最后的活命机会，你不想看看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所有人震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
白柔儿白着脸：“他不是这个意思。”
张凡却重复：“我就是这个意思。”
季治被吓得脑袋阵阵发晕，现在他的人生是彻底完了，他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就连卫罗都被吓得瑟缩着脑袋，降低存在感。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不敢大声呼吸。
司机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张凡破口大骂：“瞎说什么，你不想混了？”
张凡却再次重复：“你要死了！”
所有人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张凡完了。
得罪江城市首富赵林。
这辈子别想出头了。
岂料，赵林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视线和张凡短暂交流，只淡淡道：“那就看看吧。”
张凡心生佩服，赵林不愧是江城市首富，果然沉得住气。
在赵林的见证下，张凡走到红色宝马后座，从里面拎了个红色塑料桶。
塑料桶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荡出阵阵水花。
他把水桶拎到赵林车旁的空地，放在地上，震出一阵水花。
卫罗信心满满朝水桶望去，整个人僵住了。
石岩鱼，竟真的是石岩鱼。
震惊的不只是他。
就连赵林都从车里下来了。
赵林看着水桶里的鱼，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声音带着颤抖：“这……这是石岩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