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何玉香家
作者:还是困啊   春色有点田最新章节     
    打开门,把鸡撵到山脚下,让它们自己找食吃。
    季温禾搬了个凳子坐在山脚下,拿出红绳,双腿夹住绳子前端,开始熟练地打络子。
    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忙完了家里的事,闲下来就打络子。
    有时会感觉枯燥,有时也会觉得充实。
    来到这里半年多了,偶尔还是会想念前世。
    有时候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回去了。
    若是刚来到这里,心里不会有任何不舍。
    可是现在……或许是有了在乎的人吧,真要离开的话,她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如今的生活虽然简单,但也过得开心,有盼头。
    最大的心愿就是买宅基地,盖一栋房子。
    正想着呢,何玉香从旁边走了过来:“温禾,怎么不到棚子里待着。”
    “我怕鸡往山上跑不放心,所以在这里守着。”
    “不会的,它们就在山脚下转悠,吃饱了就自己回去了,认得家。”
    她家养得鸡都是一大早放出去,吃饱了自己回家,一点不用人看着。
    季温禾起身,把小板凳让给她。
    何玉香摆了摆手:“我不坐,你坐吧,我坐石头上。”
    她没有推辞:“何婶,今天孩子们没有过来吗?”
    来了五个小孩,平时在院子里教他们读书,太阳大的时候带他们去山脚下。
    “在家呢,今天风大凉快,一会儿带他们到山脚下去。”
    家里活忙得差不多了,她出来偷会懒,整日待在家里也闷得慌。
    “你家这生意是越做越好,你瞧,又有人过来了。”
    季温禾抬头看去,三个妇人手中拿着布袋,正往棚子边走去。
    “都是辛苦钱,推着一百多斤的货,三兄弟手心都被磨得起水泡了。”
    沈榕山还好,手心有厚厚的老茧。
    何玉香附和:“是啊,都是辛苦钱,我家的虽然在镇上做账房先生,可要是铺子里哪天生意不好,他也会挨骂。”
    酒楼老板脾气大,逮着谁都骂,偏偏还不能还口。
    “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季温禾歪头看她一眼,“秀成叔多久没回来了。”
    “好像插秧时,秀成叔也没回来吧?”
    听村里人说,沈秀成的名字很有寓意。
    刚生下来,沈青阳开心的不得了,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他。
    就算考不中举人,也要考个秀才回来,所以取名秀成。
    但是!
    沈秀成不仅没考上举人,连秀才也没考上,两次落榜后,便不打算再考。
    听说第二次是生下沈景竹后去考的。
    托沈青阳以前的人脉关系,在酒楼做了账房先生。
    何玉香望着自家的方向:“过完年出去就没回来,酒楼里忙,走不开,中秋应当回来。”
    “我也不想他回来,在镇上赚钱,怕他回来老板不要他。”
    季温禾点点头:“那倒是,活计不好找,你走了,老板能立马找到人,不是非你不可。”
    廉价的劳动力,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还是你们家好,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家里有什么事都能顾上,你看我家的。”
    “公公快五十岁了,婆婆今年四十七,身体不太好,还有三个儿子,太累人。”
    她公公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熬过来。
    婆婆腰不好,不能长时间弯着,地里除草都是她去的。
    “何婶,如今战事平定了,朝廷应该会很快定下乡试的日子吧。”
    何玉香摇了摇头:“他爷爷说,三个孙子考不上,跟他爹一样。”
    “啊?这不还没考呢吗?怎么就知道考不上,要是考上了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不晓得,你秀成叔一到考场就慌神,一慌神什么都想不起来,学过的诗文忘得干干净净。”
    “公公在家出了一份试题让他们考,就这都慌神的不得了。”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公公说,你秀成叔小时候也这样,三个孩子跟他一模一样,指望他们考上秀才没希望。”
    ……遗传啥不好,偏偏遗传这个。
    而且这种到考场就紧张的,还能遗传?
    季温禾回忆起来:“我记得秀才下面还有一个童生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童试,景竹七岁的时候想送他去考童试,结果遇上荒年又是战乱的,童试也取消了。”
    “童试没有年龄限制,可以让他们三个去考,总得让他们去试试吧。”
    不能因为在家模拟考试,觉得他们不行,就把他们给pass掉。
    而且童试是没有年龄限制的,童生和年龄无关,并不是儿童的意思,五六十岁的人考上童试,也称童生。
    “我是想让他们都去的,不过还得看公公的意思。”
    她公公不打算让三个孩子去考场的原因很简单,怕丢人。
    自己是秀才,教得儿子没考上,亲自教导三个孙子,到最后也没考上,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干脆直接不让他们去,省得到时候更加丢人。
    季温禾不好再说什么,去不去也不是她决定的。
    何玉香站起身:“我得回去了,一会公公出来看到我在这闲坐着,心里该不舒服了。”
    “好,何婶慢走。”
    有时候真是不理解,一个大男人自己在家什么都不干,还见不得自己媳妇闲着。
    扭头看去,几只鸡都在山脚下,没有往上面跑,还有两只鸡自己跑回了荒地。
    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就不用在面前看着了,放出去让它们自己跑。
    下午不到五点,沈元山先回来了,裤腿和衣袖高高卷起,手中拎着篮子。
    季温禾把鸡撵回家,关上门,一回头看到他从东边过来,脸上带着笑。
    走到棚子边和沈文山说:“他们早上出去带篮子了?”
    “没有啊。”
    两人盯着他手中的篮子,等走近后看到里面是田螺,还有几只虾。
    “元山,你大哥呢?”
    “大哥快回来了吧,下午我没和大哥一起去,看到有人在河里摸田螺,抓虾,和大哥商量了下,他自己去卖货了。”
    小提篮摸了半筐,还有几只大河虾。
    五个人在旁边挖沟,把水舀出去,忙活了一下午。
    那四个人不错,他说也想摸田螺,就答应让他一起,还给他一个篮子,不过下次得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