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叫涂公子评理
作者:鸿渐于陵   皇后别跑,寻梦三生全为卿最新章节     
    翎儿捅了捅老陈。
    “日上三竿,少爷该醒了。他再不登台,甄姑娘要唱不下去了。”
    “扶少爷来这边,还是少夫人去隔壁?”
    “去隔壁去隔壁。你跟伊萨说话带点感情,别跟早上一样,看戏似的。”
    翎儿跟老陈前往主屋不表。
    西厢那头靳月夔尚来不及解释昨晚的事。
    甄映雪一睁眼看见他坐在床边,手捧茶碗,二话不说掀了他手里的茶。
    “你别碰我,我不想喝你端来的水!脏!”
    “映雪……那是我的茶……”
    大夫说甄姑娘的药量顶多睡几个时辰,醒来后多喝水就好。
    靳月夔倒是想侍奉汤药,可惜医生没开任何方子。
    他昨晚的药性没散,头有些发晕所以喝口茶醒醒神。
    听他这么一说,甄映雪悲从中来。
    “你果然心里没有我……我看你时时刻刻念叨她,当你顾念兄妹之情,谁知道你竟然……”
    “我与翎儿清清白白,绝没有……”
    靳月夔想要解释,无奈昨晚的事一件也想不起来。
    他跟喝断片了一样,脑里一片空白,说话没底气。
    今早起来,翎儿房间里有位拓食人,说出那名拓食人也许能证明他的清白,可这样一来势必影响皇后殿下的清白。
    翎儿私通表哥事小,皇后私通敌国人事大。
    “我亲眼看见你们俩……你……你无耻!”
    映雪进门的时候天没亮。
    翎儿的房间通气跟采光不好,房里没有点蜡,距离稍远些就两眼一摸黑。
    院里女人家一共只有两位,翎儿生得小巧,跟映雪的身段有鲜明差别。
    那时候他看到门口的影子,是从身材轮廓判断的。
    涂公子,拓食青年与他的身材差不大离,尤其那时候他坐在床里侧,身上盖着被子又有撩起一半的床帐罩着,应该更难一眼看清。
    “你那时候……怎么确定是我?”
    靳月夔在床头陪坐半天,反复琢磨这件事,越想越奇怪。
    他总担心自己因皇后的挑拨对映雪心生猜忌。
    她担了身败名裂的压力,与他来到鹘霜,对他的一举一动肯定更加在意。
    一旦受到怀疑立刻反咬一口,他觉得自己有失厚道。
    他希望映雪有辨认他的特别方式,毕竟他们心有灵犀,从喜欢贝母花,爱吃酿茄盒,到最欣赏那句“白发悲花落,青云羡鸟飞”全一样。
    在她之前他从未遇到过与自己如此相似的人。
    他便是她。
    她怎么可以不相信他的为人?
    甄映雪一阵张口结舌,想了想继而回答。
    “那时间管家爷爷与养马小哥早起床忙活儿了。涂公子无法一个人前往耳房,除了你还有谁?”
    靳月夔心里一沉。
    她不可能在院子里见到拓食青年。
    不假思索地认定翎儿房里的人是他,是因为早知道他在那屋子里?
    见靳月夔面沉似水,甄映雪慌乱起来。
    “你、你果然想要反咬一口!”
    她眼泪“扑簌”、“扑簌”滚落。
    “我找人评评理!”
    说完跑出了房间。
    *
    甄映雪跑进涂公子房间,一眼瞧见翎儿跪在涂公子脚边。
    跟着她跑来的靳月夔见状倒抽了口气。
    他没见过涂意芝,不过知道这位肯定不是。
    他大哥在朝野间有美誉,假如涂家二公子仪容远胜他大哥,坊间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声名。
    此人敢与皇后装夫妻,必定来历不凡。
    能够受皇后跪拜,身份更难想象。
    涂公子双眼紧闭,面含愠怒。
    “老陈所说是否属实?”
    尽管气愤,他的声音仍然沉静从容。
    翎儿没有否认,亦没有点头。
    “昨日我昏睡一天一夜,醒来如此,不知晓发生了何事。相公与我朝夕相处,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涂公子眉头的细纹浅了些。
    甄映雪见状,抓紧时间呜咽了一声。
    “请涂公子不要怪罪翎儿妹妹,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痴心妄想高攀月郎,怎会妨碍他二人情谊?我早该想到月郎器宇轩昂,出身显赫,必得许多女子仰慕……”
    “甄姑娘?”
    涂公子一边凝眉循声询问,一边用衣袖掩住手,朝老陈比了个大拇指——她表达方式跟翎儿说的分毫不差。
    甄映雪嘤嘤抽泣着走到涂公子身侧,屈膝跪到他腿边,手搭他的膝盖向他哭诉。
    “如映雪这般家世卑微的女孩儿,一生所求无非一位真心相许的有情郎。断没想过我这样的身份是不配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眼中噙满泪水,鼻子红都不红,楚楚可怜又不肮脏。
    关翎不禁偷眼学习怎么哭才能只动上半张脸,不动下半张脸。
    “要不是映雪不知轻重,舍弃父母与月郎私奔来此,翎儿妹妹不至于与月郎旧情复燃,铸成大错。涂公子千万不要怪罪他们,是映雪的错。”
    “甄姐姐只不过在我房里见到月夔哥哥,怎能断言他与我有旧情?”
    翎儿面不改色地反问。
    “他衣冠不整躺在你床上,还要……”
    甄映雪脱口反驳,想起进门时“万般只怨自己”的调子,面朝涂公子换了种语气。
    “映雪自知福薄,配不上月郎。然而涂公子对翎儿妹妹真心一片,翎儿妹妹怎么忍心辜负涂公子?映雪委实替涂公子不甘。”
    这招关翎眼熟,王继卿用过啊。
    字字句句背后目地都是为了自己,却要假装替别人鸣不平。
    到头来遭恶意针对的要是头脑不清楚,会去恨那被假意维护的。
    旁观者要是头脑不清晰,则当真觉得说话人一片赤胆忠心,哪怕言辞不妥,也念在其并非恶意而大度原谅。
    不管计策成不成功,一招能筛出可以利用的蠢人来。
    甄小姐如此熟练,在京城铁定挑拨离间过不止一家。
    “我依稀记得昨晚是甄姐姐将月夔哥哥扶进我房里。那时候月夔哥哥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冬至夜晚寒冷,月夔哥哥许是迷迷糊糊,把我房间错认成自己屋子也难说。”
    翎儿不仅不急,而且嗤笑了一声。
    “甄姐姐既然对月夔哥哥真心一片,自该相信他对你同是如此,为何打一开始就咬定他与我有染?衣物被褥尚未替换,有无行房痕迹,相公何不派老陈去查?”
    翎儿的话叫醒了靳月夔的魂儿,他赶忙上前对涂公子解释。
    “在下昨夜喝醉失态属实,然而真的未与翎儿妹妹做过任何越轨之事!公子若不信,在下愿意让管家查验。”
    昨夜的事那位拓食青年能够证明。
    对外不能张扬,同在一座院子的管家一定知道。
    “是甄姑娘将靳公子扶到翎儿房间?”
    涂公子陷入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