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没有，我都已经知道了。”
江亦燃再次捏紧了顾珉辰的手腕，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珉辰哥，你那会被哥哥关了一年，精神状态很不好。你好不容易有了好转，我怕你回去了会再次被哥哥关起来，所以我就忍不住撒谎了。”
顾珉辰听到他的解释后，眼神冷冷地望着他。
“你连这句话都在撒谎。”
江亦燃慌忙摇头，“我没有！”
“算了，我追问你这个做什么。”顾珉辰叹了口气，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我要去给你哥送饭，你别抓着我。”
明知道这小子爱撒谎，问下去也毫无意义，只不过是换来另一个谎言。
一开始顾珉辰确实是有点生气，但后来也想通了，江亦燃没那么大的本事阻止他去见江聿池。
归根结底，是他自己太胆小了，选择了逃避。
不敢去确认江聿池是不是还在等他，害怕江聿池早已放下他了。
之前得知江聿池欺骗他，选择了逃避。从别人口中听到出国消息，依旧选择逃避。
所以，他并不怪江亦燃，他也有错，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
“不要！你肯定再也不想理我了。”江亦燃眼尾逼出了泪珠，鼻子也变得红红的，“我只不过是害怕哥哥再次把你藏起来，那一年我真的很难受，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顾珉辰眉头蹙着，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打江亦燃的手背，“我真生气了，还不放开？”
江亦燃的皮肤很白，只是拍了一下，立刻出现红色指印。
他的心颤了下，不禁松开了顾珉辰的手，眼泪滴在了自己的球鞋上。
“珉辰哥，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顾珉辰按了电梯，语气有些淡然，“不知道，看情况吧。”
等电梯到达，顾珉辰看了江亦燃一眼，“你要上去看你哥吗？”
“我讨厌他。”
顾珉辰打量江亦燃的脸，“你黑眼圈很严重，早点回去休息吧。别自己开车，记得找代驾。”
江亦燃握紧拳头，咬了咬唇瓣后，颤声道，“你不恨我吗？”
顾珉辰神色莫名地看着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片刻后，电梯门合上，江亦燃忍不住笑出声。
明明都陪伴五年了，竟然连顾珉辰的恨都得不到，多可笑啊。
顾珉辰是真的不在乎他，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对他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
江聿池撒了一次谎，顾珉辰可以生气到提分手。
而他不管怎么做，顾珉辰都不在乎，连解释都懒得听完。
为什么？
他就这么不被喜欢吗？
要是当初妈妈的肚子里，只有他一个孩子，那该多好。
那样被爱的人，只会是他了。
*
顾珉辰快步走进病房，看到了正在望着窗户发呆的江聿池。
悬着的心落下，他的嘴角不禁上扬，走过去将外卖盒放下。
江聿池听到声响，扭头看了过来。
“快点过来吃，不然你的面得坨了。”
“好。”
江聿池下床帮顾珉辰忙，将外卖盒拆开。
“还好你老实待着，要是我提着东西回来，你人不在，我肯定追去你家揍你。”顾珉辰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跟江聿池说话。
“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留下来等你。”江聿池顿了顿，小声说，“我不会再食言了。”
顾珉辰听到了他后面那句话，筷子一时没拿好，砸在了桌子上。
江聿池把自己的那双递过来，“用我这个吧，我还没动。”
顾珉辰快速瞥了下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随意拿了张纸巾擦了擦，“算了，三秒内捡起来就没脏。”
江聿池只好“嗯”了一声，低头吃着馄饨。
顾珉辰咬了一口面，佯装不在意地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参加爸爸的葬礼。”江聿池神色内疚地垂着脑袋，“对不起，我不该去酒吧。”
他应该安安静静地解决完这边的事，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小别墅。
是他再次打扰了顾珉辰的生活。
也许他就不该回来。
“你是不应该去酒吧，瞧你这张脸，去那种地方多少人盯着。”顾珉辰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
当然了，顾珉辰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在酒吧干活，经常被客人搭讪。
要不是李淮挡着，他说不定也会遇到麻烦。
太可怕了，真不愧是耽美世界。
他到现在还在记恨系统，安排他来这里，怎么不给他一米九的体型呢。
“对不起。”江聿池说。
“好了，这三个字我真听吐了。”顾珉辰夹了好几个馄饨给江聿池，“才五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颊都快凹陷了。我吃不下那么多，这些都给你吃。”
江聿池怔怔地望着顾珉辰，左手拿着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顾珉辰见他不动筷，以为他在嫌弃自己的口水。
因此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嫌弃了？当初你在小别墅强吻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
江聿池赶紧摇头，“没有，我现在吃。”
听见顾珉辰提起小别墅，他下意识想要道歉，但害怕顾珉辰听腻了，只能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对了，你说葬礼？”顾珉辰疑惑道，“你爸爸去世了？怎么没听江亦燃提起过。”
“还没有，正在病房躺着，估计是快了。”
顾珉辰：“......”
真是大孝子。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会待在北市吗？”顾珉辰试探道。
“嗯，等葬礼结束我再走。”江聿池想了下，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珉辰，“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好了，我才没坏到阻止你尽孝。”顾珉辰又往江聿池碗里丢了个馄饨，“那你这段时间都住在江家别墅吗？”
江聿池捏了捏筷子，“我回那个公寓了。”
顾珉辰神色一怔，点头道，“挺好的，房子买都买了，是该去住一住。”
不一会儿，病房外站着一个人。
许夏森犹豫许久，决定不进去打扰两人。
昨晚他得知爆炸性消息后，一夜未眠，拉着李淮聊到了天亮。
他怎么都没想到，顾珉辰竟然会跟男人谈恋爱，而且对象还是江聿池。
太厉害了吧，他当时怎么没察觉到呢。
许夏森也很好奇，两人怎么会分手。
江聿池不是很喜欢顾珉辰吗，怎么舍得提分手呢？
许夏森担心江聿池会继续伤顾珉辰的心，因此纠结很久后，决定过来看一下。
不过，看到充满活力的顾珉辰，许夏森可算是放下心来。
虽然平日顾珉辰对人温温柔柔的，但他总感觉缺少了什么，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总算明白了。
许夏森将水果篮放在门口，转身离开了这里。
*
江聿池已经完全没事了，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赵警官实在太忙，暂时没空过来，让江聿池明日过去警局做笔录。
赵警官跟他们说，证据全都有了，那两人肯定是得关进去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走出医院门口，顾珉辰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江聿池。
“我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
江聿池眼里有着难以克制的不舍，他咬了咬牙齿，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
顾珉辰叫的车已经到了，江聿池帮他开了车门。在顾珉辰坐进去的时候，用手护住他的脑袋。
“我走了。”顾珉辰说。
江聿池朝他摆了摆手。
司机发动了车子，顾珉辰忍不住往后看。
江聿池还在原地站着，直到身影越变越小，在顾珉辰的视线里消失。
回到家里，顾珉辰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身心疲惫地躺在床上。
他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忽然浮现江聿池的面容。
是破碎又可怜的模样。
顾珉辰的手忍不住往下滑，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半晌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小口喘着气。
“江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