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我能直接说出你的名字吗……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曼珠沙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忽然意识到，脑海中能够清晰地留下“莉莉丝”这个名字。
    这是不是意味着，诅咒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失效了？
    “不会，我早该想到的，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诅咒就已经被破解了。”莉莉丝回答说。
    她的笑容格外灿烂，看起来能够像现在这样和别人正常地聊天，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
    “就只是因为秩序者吗？”曼珠沙华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可以肯定，她并非在回想当初和莉莉丝的部分对话，而是切切实实地在与她面对面交谈。
    困扰了莉莉丝那么久的诅咒，甚至一度将她的存在从世上抹去，居然会因为秩序者的出现彻底被打破！
    这么说来，现在的秩序者既不算圣灵，也与正常人相去甚远，这样暧昧的存在，难免会让众神的诅咒出现问题。
    说不定莉莉丝早就为了解除诅咒带来的影响而做了不少努力，只是缺少一个像他这样的契机而已。
    “当然没那么简单，其实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诸神的诅咒对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强的效力了，即便没有他，这个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莉莉丝微笑着说道。
    曼珠沙华冷静下来，莫名有些失落：“等一下，那岂不是什么用也没有？”
    “不是，”莉莉丝道：“我之前说过的吧，这个世界已经重启到极限了，他提前帮我破解诅咒，我就能够有效避免一些糟糕的局面。”
    “比如？”听到这儿，曼珠沙华不由得紧张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噩耗，才会让世界一次次重启？
    “哪怕有圣灵的存在，人类也很难一直压制诸神，倘若这个世界的某处发生重大灾害，所有人的内心扭曲，人性崩塌，神明复苏将不再是一个传说。”
    莉莉丝的完美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语气相较之前却严肃了不少：“诸神只要抓住机会就能卷土重来，而人类却只能永远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一朝棋差，满盘皆输，你觉得这合理吗？”
    “不合理。”曼珠沙华很肯定地回答说。
    她实在没法想象全体人类团结一心共同对敌的样子。
    哪怕每天在街上大喊“全体人类的末日就要来啦”，只要灾难不降临到自己头上，大多数人都不会立即行动起来。
    更何况是未复活的诸神这种连概念都很模糊的敌人。
    “所以，我们创造了一个最终保障计划，确保人类能在诸神到来之前具备足够的力量，如若不然，就会直接将整片地区彻底消灭。”莉莉丝平静道。
    曼珠沙华一听，下意识道：“听起来怎么和一年前的那场战役那么像？就好像——”
    “魔龙对吧？很遗憾，你猜错了。最终保障是一个人，命运协奏者，玄冥。他本该诞生在邻国葛底斯，但这个国家毁灭的过程貌似极其复杂，在命运协奏者出现以前，当场就创造出了强大的众神怨念集合体，也就是你们击垮的魔龙。”
    “多亏了十七，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们恐怕早就死在深黑的龙炎之下了。”
    听到莉莉丝的解释，曼珠沙华感到心有余悸。
    莉莉丝轻启朱唇，低声道：“和葛底斯相似的情况以前也在亚特兰蒂斯发生过，如果不及时解决，亚斯兰王国同样会变成一片焦土，好在当时的形式还算不上严峻，这要得益于你们的讨伐作战，没有给魔龙养伤的时间。”
    听到牺牲者的努力没有白费，曼珠沙华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魔龙为什么会受伤？按你说的情况来看，它应该是在葛底斯自行覆灭以后诞生的吧？”
    说到这儿，曼珠沙华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以一种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语气道：“和凡音有关吗？”
    她是唯一从葛底斯那场灾难中存活下来的人，而且还在讨伐魔龙的作战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猜对了，那孩子的哥哥是冰之圣灵阿洛伊斯，他将神器极寒冰棺和活下去的希望一并托付给凡音，让她以沉睡的形式免于遭受葛底斯灭亡的波及，并在魔龙诞生这个最虚弱的时候，给它致命一击。”
    莉莉丝不紧不慢道：“不过那孩子刚失去唯一的亲人就得为守护世界和平而战斗也太艰难了，因此她只重创了魔龙，让它逃到两国相交的边境线上。”
    听到这些，曼珠沙华恍然大悟：“怪不得魔龙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葛底斯的魔法文明发展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因此哪怕魔龙身受重伤，也照样不是你们能应付得了的，好在那个叫凡音的女孩儿及时追了上来，才不至于让这场战争过早落败。”莉莉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凡音表面看着跳脱，可但凡见过她在战场上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孩儿远比看起来要坚强。
    她本人并不会魔法，完全是靠着不断摸索，在寒气一遍遍侵蚀自身的情况下，寻找击败魔龙的时机。
    要不是有她在，那场惨烈的战争必然会变成魔龙单方面的屠杀。
    “幸好有十七帮忙，不然就算凡音在，想战胜魔龙也够呛。”
    曼珠沙华语气虚浮：“或许是当时情况紧急，他为了击杀魔龙强行透支魔力，导致完全失忆，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哈哈，就结果而言，你们现在不是相处的很融洽吗？”莉莉丝大笑不止：“而且真要说起来，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其实在我。”
    “他身上记忆的封印是你干的？为什么？”曼珠沙华百思不得其解。
    以洛十七当时的状态，但凡换个心术不正的人带走他，给他灌输些扭曲的理念，那他就不再是亚斯兰王国的大英雄，而是危害世界的大杀器了。
    “我有什么办法嘛，那家伙的诅咒也很难缠，如果不设法抹去之前的记忆，他谁也记不住，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会忘掉。”莉莉丝用委屈的语气道。
    “这也是绕过诅咒的一种方式吗？”曼珠沙华选择直接无视莉莉丝伤心的样子，毕竟她一看就是在打趣自己。
    “没错，之前说过吧，诅咒对我们的影响已经削弱了很多，只要采取一些迂回的手段就可以暂时解决问题。”
    见曼珠沙华没有开玩笑的意图，莉莉丝乖巧地收起玩闹的模样，认真道：“就结果来看，这对他有益无害，不被过去的经历所束缚，有自己全新的人生，这会让他轻松许多。”
    想到这儿，莉莉丝温柔地看向曼珠沙华：“多亏有你，他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别这么说”曼珠沙华摇摇头，羞涩道：“他也帮了我很多。”
    比如默许我肆无忌惮地占他便宜之类的？
    曼珠沙华说完就有点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