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冷静！你就知道忙你的工作，陪你老公，还想方设法帮他爸妈，我回国就是为了你，你怎么不见我？你什么时候离婚？”她真是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我这不是来见你了吗？你先把蜂蜜水喝了。”她拿着蜂蜜水举到她面前，想要喂她喝下去。
    “我不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我怎么了？我差在哪儿了？”她把她手里的蜂蜜水拍掉，水全洒在了地板上，杯子也跟着碎了。
    她愣了一下神，今天若是不说清楚怕是不行了。“依然，我即便不跟他结婚也不会选择你，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朋友，谁要当你的朋友，十三年八个月零八天，我暗恋了你这么久，你一点儿也看不到。”她又开始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酒。
    也不知她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的，日子算的这么清楚。“你我还不了解嘛，没人逼你你怎么会考虑感情，是不是你爸你妈逼你结婚的？你根本不爱他对不对？你告诉我，只要你不爱他，我就带你走，出国、旅游都可以。你说啊，你说啊！”她许是真的醉了，摇晃着她的肩膀，要她把话说出口。
    孔芷熙有些招架不住，吓得连连后退，鞋子踩到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扎进脚里，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包间门口走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孩子，扶着孟依然，一个劲儿地跟她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孟总喝多了就这样，抓着个人就表白，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了。”
    “抓着个人就表白？”她一下子如释重负，原来不是对她。
    “是，她总是把人当成她那个暗恋的对象，您别介意。”那个女孩侧面抱着她，箍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那人叫熙熙？”她本来以为她只是花心，没曾想是用心。
    “对，不好意思，那个我们这边买过单了，我先送她回去，您这边随意哈，不好意思。”女孩招呼站在门口的人一块儿把她扶了出去。
    她跌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十三年八个月，也就是说她十七岁时，这个发小就喜欢她了，她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她把鞋子里的玻璃碎片拔了出来，找服务员拿了个创口贴贴上，打了个车回去了。回到家时，李理也在，他们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房子的事。
    脚底下有些疼，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李理问她怎么了，她回说走路不小心扎在玻璃片上了。李母给她拿来了药箱，李理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帮她消毒。
    “伤口不能碰水，鞋子是不是也坏了？”他用棉签轻轻擦拭，李父李母见这架势也就回了房里。
    “出警的时候弄的？”李理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上下班时间没这么多的路要走啊。
    “不是，我去见依然了。”弄好了伤口，她抓着他的手如实相告。
    “她…弄的？”他有些紧张，她们毕竟认识了将近二十年。
    “不是，她，就是跟我表白来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你答应了？”他更紧张了，万一要是因为这个事她又提离婚，那怎么办？
    “没有，我就是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她有些烦，这岂不是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哦，吓我一跳。”他把手攀到她的肩膀上。“她认识你有二十年了吧？喜欢你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直没看出来？”
    “我要是看出来了，今天不就没这些事了吗？”她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叹气。“你今天不用回队里吗？”
    “今天抽时间回来陪你，顺便跟爸妈商量房子的事，他们好像有看好的，周末的时候一起去看看？”
    “你说她明天会不会就忘了这件事呢？”
    “也就你才会这么容易忘记，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哈？你要不会说话还不如回队里？”她把头抬了起来，想要去洗澡睡觉。
    李理又看了看房子的东西，用计算器算了又算。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还？”他躺到床上，不怀好意地提醒那个用手机聊微信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关了手机。趴到他跟前说：“你说买房，要不等收了房再生孩子啊？”
    “你要是不想，不是一定要生的，你不是在想着孟依然吧？”他搂着她的腰，感觉好像不再像以前那么消瘦。
    “怎么会？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勇敢地试探我？”她揽住他的脖子，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患得患失的。
    “你说哪一次？”他试过很多次，唯一成功的一次大概就是给自己灌了药的那次。
    “试过很多次吗你？”她好像有很多事都没有印象。
    “你什么都不记得，算了。”他突然没了兴致，取下她的手，准备睡觉。
    他说算了时，她突然也跟着失望了起来。“你还在吃醋？”她垂下了手，捧起他的脸，想要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不回答，只是拿开她的手腕，说：“睡吧。”
    她有些愕然，这作风倒不像以前的他了。“好。”她放手，转身前吻了一下他的喉结，道了一声晚安，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地说：“有些地方不能乱碰。”
    “啊哈，原来你也知道呀，有些地方不能乱碰。”她调笑着想要挣脱，他却抱住了她，用很失望的语气说道：“孔芷熙，这么捉弄别人的感情很好玩吗？”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连名带姓地叫她，让人有些害怕。“我没有。”她想要抓过被子转身去睡觉，李理突然就吻了下来。
    不似以往那般轻柔，霸道中又带着报复的意味，长驱直入，全是侵略的冒昧。
    嘴里传来铁锈般的血腥味，被子和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身上掉落。
    “嘶…疼…”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说算了的是他，如今生气的也是他，她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要让他这般撒气。
    “这样你才记得住。”他全然不顾她的喘息和挣扎，只想让她把他刻在脑子里，记住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没了力气，只是低头喘息，盼着他能及时停下。
    “你…爱我吗？”他想听她亲口说出那三个字，想要她的肯定和全部。
    黑夜的房间里充斥着两人挣扎的情欲，一片旖旎。
    “爱…你放开我好不好？”她抓着他的胸肌，只觉得这场情事比以往的更激烈了些。
    “那…怎么还要…去见她？”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把她裹在他的世界里，动弹不得。
    她是真有些恼了，皱着眉把他的后背勒破了皮，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起来了？
    房间的空调呼呼的吹着，她只觉得后背有些凉，没了力气与他周旋，任由着他予取予求。
    结束之后，她绻起被子背对着他睡下，心里满是愤慨，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李理有些愧疚，想要把她搂过来，又怕她生气，手伸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直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又缩了回去。
    以前觉得能看见她就心满意足，如今她就睡在身边，他却总想要更多，身体和心里都希望他是唯一。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可听到她被人表白时就是忍不住不去多想。
    早上起来到所里上班，两人一路无言。他知道这是又被气着了，他拉着她，说：“下了班我来接你。”
    “我值班。”她甩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下车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