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非偶遇
作者:闻香下马   穿成农家哥儿,家养小首辅最新章节     
    曹知府走的时候,彭印跟徐怀良没有上前多话,只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心里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就不该应邀过来,本来是想跟谢同书一起能拜会曹大人,没想到竟然被谢同书给连累了。
    听着曹知府话里的意思,对谢同书是极为不喜的。
    以后还是离这个傲慢的谢同书远着些。
    两人打定了主意,也不理会脸青僵直的谢同书,便结伴下楼出了广聚轩。
    次日,当东安巷的裴家门房收了一小篓请帖、拜帖、赏花会、品酒会、赋诗会等等邀约的时候。
    裴家的众人都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城门。
    用裴清晏的话来说,这些邀约都是借着汇文赋诗的名头饮酒作乐,没什么意义,反而是容易让人沉迷和自得,误了读书。
    所以与其每一个人都拒绝,还不如直接釜底抽薪的离开。
    马车先去白鹭书院,裴清晏三人下去之后陆时带着大妹小妹还要回裴家村,所以出发的时辰很早。
    没想到还有比他们还早的人等在城门之外,是一辆中型大小的马车,不过雕花精致,一看就是大家之物。
    车旁站着一个身穿酱紫暗纹长衫的少年,见着裴家的马车招手拦停。
    待裴清晏等人下来之后,才作揖一礼:
    “裴兄,还未恭喜得中案首,小弟是心服口服。”来人姿态放的很低,态度也非常的好,一声裴兄中自有尊重和亲密。
    “赵公子!”裴清晏有些意外。
    是赵景然,自从院试前那次事件之后就被赵老太爷关在府中闭门思过,平江城的众学子还猜测赵景然会不会参加这次的院试呢。
    结果果然是赵老太爷探花郎亲自教养出来的,取了院试第二的成绩。
    就是不知道等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感谢之前衙门公道之上的相帮?要说谢,自己跟杨朝峻才是应该好好感谢赵老太爷倾全府护卫抵挡大皇子派来的刺客之救命之恩。
    朱逢春跟许长平是后来才到平江城的,所以并没有见过赵景然,有些好奇。
    赵景然看得出裴清晏的疑虑,笑了笑没有立马解惑,而是拱手对着朱、许二人也作了一揖,
    “这两位就是朱兄跟许兄吧。”其实赵景然完全可以称呼朱贤弟跟许贤弟。
    这让裴清晏也是有些意外的,以前的赵小公子可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看来经历了事情之后真的变化很大。
    身上没有浮气了,沉稳很多。
    “这位就是赵家的小公子赵景然。”裴清晏给朱、许两人介绍。
    “赵公子。”二人拱手作揖。
    赵景然笑着摇头,连连摆手,“公子喊着太见外,以后就喊赵景然吧。”
    显然是真的一点贵族世家公子的架子都没有了。
    朱逢春跟许长平觉得眼前这个赵小公子十分的合眼缘,人家伸出友谊之手了,哪能不接着。
    “那好,以后你也喊我朱逢春。”
    “喊我许长平就行。”
    赵景然都一一应了,看了看裴清晏依然不解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
    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道:“我被祖父赶出来了,他老人家说无法继续教我了,让我跟你们一起去白鹭书院。”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他写给山长的信,以后我可跟你们是同窗了,还请裴兄照顾一二。”
    裴清晏恍然,原来是这样,随即答应一同去。
    赵老太爷应该也是觉得赵景然继续在平江城跟一群文人公子厮混了,所以想到了白鹭书院。
    陆时在马车的窗户都看到了,让小妹催他们快点启程。
    朱逢春显眼包特质又出来了,非要坐赵景然的马车,气的大妹一记记小刀似的眼神嗖嗖的飞过去。
    奈何朱逢春心头上根本就没注意,就这样裴清晏陆时他们的马车在前,赵景然的马车在后,一同驶在了官道上。
    等到了白鹭书院山脚下的时候,裴清晏说什么也不让陆时送他上去,拿了装着换洗衣裳的包袱还有一些送给山长和夫子的平江特产就要上山。
    朱逢春看到大妹将包袱塞给他之后就背过去不理他了,才发觉大妹好像生他的气了。大家伙等着他上山又没时间去哄,急的直跳脚。
    陆时拉着大妹小妹就回了马车,说好了过几天带着姑姑卤的肉干再来看他们。
    裴清晏等人回了书院,何等的热闹不用说了,白鹭书院虽然每年不少的秀才和举人进士,可是这案首还是大晋开国后的第一回。
    尤其这次不光是案首,还来了个第二名的赵景然,这可是平江城赵家探花郎的小孙子,底蕴不用说了,又是个两榜进士的好苗子。
    山长都亲自召见了两人。
    朱逢春跟许长平则是迅速汇合了薛正,将平江城带来的各色好吃的好玩的,都分送给交好的一些同窗。
    白鹭书院就不用说了。
    倒是陆时那边回村正好赶上了一件事。
    陆时她们的马车到了村口的时候就挤不进去了。
    每个村的村口都相当于牌坊那么大,一是为了能更好的管理一个村子,二是因为前朝战乱,很多的村民自发的护卫村子,所以村口就不适宜太大,太大了不好防守。
    见马车进不进去了,陆时就跳下马车看看。
    有眼尖的村民一下就叫嚷起来,“是时哥儿!是时哥儿!时哥儿回来啦。”
    立马村口的人群沸腾起来,不少村民更是将陆时他们的马车给围了起来,“真的是时哥儿,那秀才公是不是也回来了。”
    “什么秀才公,是案首,裴案首。”
    看得出来村民们都很高兴。
    陆时看了看大妹小妹,抓了抓头发,要不是对裴家村已经知根知底,被这么多人给围上了,还真的是有点怕。
    自己要回来也没提前说好日期时辰啊。
    不过看着村民们热情的样子,应该是好事,定然是听说了这次院试自家相公的事了。
    只不过要让他们失望了,陆时刚要解释回来的只有自己,裴清晏并没有回来。
    刚要开口,就看到围着的村名们自动让开另一条道,走过几个人。
    陆时眯眼一眼,里正跟族长都咧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簇拥着......戴县令走过来了。
    戴县令居然亲自来了裴家村!
    陆时赶忙让大妹小妹都下马车一起去给戴县令行礼。
    “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啊。”陆时跟戴县令还是比较熟的。
    “哈哈,我怎么就来不得了呢,清晏能得案首可少不得时哥儿的功劳啊。”戴县令摸着花白的山羊胡,当初他就看好裴清晏跟陆时两个人。
    果然真是一个善财一个通政。
    都是临城县的福气啊,出了案首,今年自己的吏部考绩可查不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夸,陆时就是超级社牛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彩虹屁可少不得,吹了一通什么都是戴县令雪中送炭,在裴清晏无处读书的时候写了推荐信进了白鹭书院,以及族长跟里正对裴家一直的帮助跟扶持,才有了今天的案首之名。
    一番话说的戴县令跟里正族长三人都满足的很,老脸上笑的都全是褶子。
    族长见话都说了这许多了,大妹小妹都下来行礼了,还不见裴清晏,就知道人没回来,心里还是有不少失落的,
    “清晏怎么没回来看看啊。”
    陆时赶紧解释,“本来考完之后就应该会书院继续念书的,只不过在平江城又出了一些事耽搁了,今天也不知戴县令亲临裴家村,相公他就直接回了书院,准备苦读备考今年的秋闱了。”
    戴县令是曹知县一系,自然是知道平江城之前的风起云涌,多么的惊险,十分理解的点头,直道无妨无妨,改日叫裴清晏娶县衙相见也是一样的。
    “时哥儿说的是,我真是老糊涂了,这回村跟考举人比起来算什么,瞧我,让清晏安心好好的读书啊。”
    族长跟里正一听陆时说,裴清晏不准歇三年,今年就要接着考,既意外又惊喜。
    裴家村出了第一个秀才就够稀奇的了,已经是十里八乡的头一份了,要是再中个举人,那真是祠堂都要冒烟了。
    “时哥儿,那就一起陪着戴县令去族长家坐坐吧。”里正早就没有哥儿跟女人不能主事的想法了,这时哥儿一人可比一百个男人还有用。
    陆时自然没有不肯的,拉着大妹小妹也不用坐车了,看到姑姑也来了,让车夫一会跟着姑姑先将马车赶回去。
    他则是陪在了戴县令的左右,说一些院试时候平江城有趣的事情逗乐。
    村民们也不聚在村口了,跟着陆时戴县令一起往村里走。
    有几个村子里素来尖酸刻薄的妇人,以前是眼馋陆时能想出那么多赚银子的法子,然后是看着裴家二房青砖大瓦房的盖起来。
    连和离娘家都不收的裴春杏都穿起细棉布,粗糙的脸也白嫩红润起来,那些妇人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陆时不在村里,每每的遇上裴清雨跟裴春杏都要刺上几句酸话,要不是家里的男人指着上山参与无烟碳万分叮嘱她们不要多嘴,她们还要更过分。
    这就是典型的嫉妒型人格,不去想陆时给村里带来了什么,家里这隔几天就能吃上回肉的日子是怎么来的,却是盯着比她家过的更好的人家嫉妒。
    此时看着陆时不止是家中有银子能在平江城里买了宅院还能买得起马车,现在居然还成了秀才案首的夫郎,真是想想心里都酸出沫子来了。
    这样的妇人也好区分,就是跟着人群后面行动迟缓翻着三角眼,两边的嘴角都向下扯着。
    刘氏就是其中之一,看着陆时出风头心里真是难受,小声嘀咕,“不是自己肚皮出来的就是没用,养不熟!”
    这话说的小声,她又走在最后,要不然前面的村民听了少不得就是冷嘲热讽外加吐沫星子淹过来。
    但是现在刘氏身边的同样是眼馋心酸的几个妇人,倒是附和起来,“谁说不是呢,自己家的银子多的都淌出来了,也不说救济救济你这个养母,一日为母终身都是娘,也就是你性子好,说断就断了。要是我,死活也不放过。”
    这话是说到了刘氏的心眼里去了,想着脸面又不值几文钱,还是找个时间好好的去打打秋风,但是嘴上还是要逞强,
    “他大小就气性大,哪里就能跟我这个娘真心断绝了,看着吧等他气消了,还不定对我多好呢。”
    几个妇人尖酸,可不是心盲,这陆时对刘氏什么态度是再明显不过了。
    刘氏这想着做人家秀才夫郎的丈母娘呢,下辈子吧。
    不过挑拨刘氏去找陆时的麻烦,她们还是乐于的,又说了几句刘氏爱听了,怂恿着刘氏上门去找陆时闹。
    前面的陆时当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跟着众人有说有笑。
    可是众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后头的村口几声凄厉的哭丧声,紧接着就是漫天的纸钱洒下来。
    村民们纷纷的回头,看到的就是三个一身白衣的人,只不过脸看不清楚。
    可不管是谁,也没有在人家村子里又大喜事的时候,出这样的晦气。
    这不是成心的嘛!
    何况今天还有戴县令在,里正的脸都快要气歪了,指着几个年轻的后生道,“快去看看,是哪家的,敢到我裴家村来闹事。”
    他直觉认为不是本村的人。
    首先裴家村这几天没死过人,其次就算是死了人了,也只有从村里往外后山的坟地发丧的,哪有从村口进来的。
    再说了本村的谁不知道今天县令大人到的事,敢触县令大人的霉头?
    陆时只是觉得哭声有点熟悉,但是裴春杏却白着一张脸走到陆时的身旁,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大妹小妹心头一跳,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时哥儿,是他们!”裴春杏没说出名字,但是陆时也瞬间猜到了。
    果然,那几个后生跑回来回里正的话,“是裴铁柱一家,好像是谁死了,从外面发丧回来。”
    一听说是裴铁柱一家,族长跟里正的脸同时都黑了,这叫什么事。
    亲生的小孙子高中案首,做爷爷奶奶的却是纸钱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