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咱这产品还真是不错，我跑的这几个地方，人家老板都说，你们怎么早不来？要知道你们价格这么实惠，我们就买你们的了。”
    陆涛出差回来，去刘丰的办公室和他聊天。
    “嗯，咱这价格是挺占优势。”
    刘丰笑着点头说道。
    “我看用不了几年，咱公司的产品就能在行业里挂上号了。”
    陆涛说道。
    “那倒不一定。”
    刘丰心里挺舒服，但嘴上还是谦虚道。
    “真的，咱是找的加工户，干一台给一台的钱，他们不行，开那么大的工厂，各种费用，工人工资，光成本这块，他们就干不过咱，我找的这个程厂长不错吧？活干得挺漂亮是吧？”
    陆涛笑着自夸道。
    “还行。”
    “刘哥，我看咱都不如趁着这个热乎劲，多找几个业务员，多跑，要不光靠咱四个人，太慢了。”
    “……这几天，我也在这考虑这个事。”
    刘丰说道。
    “就是，你说你一个当经理的，一天到晚在外面出差，这像什么话？现在都讲究企业形象，你说一个单位老总，下边业务员跑回大业务来，你出面，这才有个经理的样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什么老总，我就是个业务员出身。”
    “哪个老总不是从最基层干起来的？企业做大了，你看哪还有在外面跑业务的？不都是在家坐镇？”
    “坐什么镇！不过，再找几个业务员倒是真的，就咱四个人，跑不过来……那个，陆涛，你忙忙这个事吧，去人才市场看看。”
    “好唻！我这就去。”
    陆涛说道。
    陆涛一直觉得，在公司，他和刘丰的关系没有得到体现，拉来程厂长这个加工户，刘丰让他在那里协调生产，他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才过了不长时间，刘丰又把他叫回来了。
    陆涛看刘丰的财力，开工厂有些遥不可及，自己想当个生产厂长的愿望估计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
    现在自己跑业务的成绩就在那摆着，一直这么下去可就不好看了，倒不如撺掇着刘丰多招几个业务员，自己在公司搞搞业务员培训，给刘丰打打下手，刘丰实在，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刘丰和周静一直没孩子，说不定将来两人要是有了孩子，公司无人管理的空档，就凭刘丰和自己的关系，怎么不得给他个副总当当！
    陆涛在心里盘算着。
    刘丰不知道陆涛肚子里的弯弯绕，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跑业务挣钱。
    要孩子需要钱，买房子也需要钱。
    就连周静，现在也动了挣钱的心思了。
    “夏天到了，我能不能弄个冰柜批发雪糕？“
    有一天，周静问刘丰。
    “在哪批发？”
    “就在公司门口的平台上放个冰柜，挂个牌子，反正展厅欣达的货撤了，一天也不来个人，我和孙萍萍都有时间。”
    “在公司门口，那像什么样？”
    刘丰皱起眉头说道。
    “隔壁的网吧就有冰柜，怎么不像样了？”
    “网吧卖雪糕是卖给那些上网的小孩，你卖给谁？”
    “他是零卖，我想批发，咱对面的街上就有小学，要是卖得便宜，那些接孩子的家长，肯定会从咱这里买，再一个，咱这条街上，我看没有几家批发雪糕的。”
    “批发雪糕就一夏天的事，能挣几个钱？还要买冰柜，还不够麻烦的。”
    “咱公司的账上钱不多，你让陆涛又招了五个业务员，从这个月就要开始发工资了，还有房租，多挣点钱不好吗？”
    “困难只是暂时的，卖出去的产品马上就有回款了，你不用瞎操心。”
    “我想试试。”
    周静执着地说道。
    “……”
    刘丰看着周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刘丰知道现在公司困难，卖出去的产品回款有个过程，这些，周静看不到，只会着急。
    就算没人来，也是个公司，在门口批发雪糕，像什么样子？
    刘丰不想周静在自己的公司嚯嚯，可他也不想和周静吵架。
    “你要是实在想干，我和你丑话说前头，我跑业务，你别指望我帮你忙，公司的业务员，包括孙萍萍，都是以公司的业务为主，不能因为你批发雪糕耽误了，还有，公司的钱很紧张，你也看见了，买冰柜什么的，别动公司的钱，你自己想办法。”
    刘丰说道。
    “行，我不用你公司的钱！”
    周静说道。
    离着刘丰跪在地上求自己不要离婚，时间过去了两年。
    现在的刘丰，在周静面前说话底气十足，就好像不育和性病这些事从来没有过一样。
    周静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的刘丰，很好奇这些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来，当时刘丰要辞职，那是让自己托底他才有底气，现在，周静想批发雪糕，一个冰柜一千二百多块钱，刘丰竟然不让自己动公司的钱。
    男人这种生物，肚子里可能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
    周静在心里埋怨刘丰，可刘丰却在想陆涛。
    陆涛一下子招了五个业务员，现在业务员底薪四百，五个人，一个月就要增加两千块钱的工资支出。
    “招的人多不多？咱用不了这么多人。”
    刘丰对陆涛说道。
    “不多，五个人，培训一个月，到时候跑跑看看，不行的就让他走人，好的咱就留下。”
    陆涛说道。
    “……”
    听陆涛这么说，刘丰就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陆涛跑业务跑得不太好，差旅费倒花了不少，按说，从下个月开始，陆涛就应该大包了，不用坐班，不报销差旅费，没有底薪，只拿提成。
    可现在陆涛把业务员招来了，还自告奋勇地给业务员搞培训，刘丰就不好意思提大包的事了。
    能把业务员培养出来也行，反正现在自己出差，顾不上这些事，总得有人管这一摊。
    刘丰在心里劝解自己。
    可刘丰不在公司，看不见陆涛平时的德性，陆涛在刘丰和周静面前做做样子，刘丰不在，五个业务员经常请陆涛喝酒，有时候一喝，下午就不来了。
    周静上班的规律，陆涛很清楚，他算计着，不让周静碰上。
    可时间长了，总会有意外的时候。
    周静用自己的积蓄买了冰柜，天气一天一天变热，周静心急，她和别人换了班，去跑工商税务手续。
    本来应该上白班的周静，却在下午三点来公司放办好的几个文件。
    公司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孙萍萍在。
    “萍萍，他们人呢？”
    周静把文件放在办公室，从楼上下来，问孙萍萍。
    “……还没来。”
    “这都几点了，他们几个人都有事？”
    周静看看墙上的挂钟说道。
    “是不是又喝酒去了？”
    孙萍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