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睡着了。”
    刘丰说道。
    “我不相信！”
    周静说道。
    “哎呀，老婆，我要是没睡着，我怎么会让那些女的靠近我，还那样，多脏！她们一晚上还不知道要伺候多少男的，你想想，脏不脏？”
    “……”
    周静刚止住了问话，可眼泪又上了来了。
    “老婆，别哭了，求求你，把身体哭坏了，你放心，这次把病治好了，我再也不去那些地方了，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为公司付出这么多，我得到啥了？到时候分钱一样分，我图啥？再来客户，让老严去，老严不去就让那两个业务员陪着，你放心，我再也不去去了，开始，我还以为我在大厅等着就没事，现在看看不行……老婆，别哭了，明天还上班呢。”
    刘丰说着，用手里的毛巾给周静擦了擦眼泪。
    周静下周大夜班，明天晚上十一点十五才去上班，周静觉得，自己还可以哭一会儿。
    周静一直在哭，从开始身体的不适和恐慌，到现在她越来越想不通，刘丰为什么要这样。
    自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家里，都放在了刘丰身上，刘丰不想在工厂干，要辞职，自己就上班养家，刘丰不能生孩子，自己无怨无悔，每天给他熬中药，周静觉得她要的不多，就是想和其他正常的夫妻那样，有一个孩子，每天上班下班，吃完晚饭，一家人能到外面散散步。
    刘丰却要这样来伤害她，伤害这个家。
    “你为什么要这样？”
    这句话，周静一晚问了无数遍，开始，刘丰还解释，后来，只有叹气。
    刘丰一直在哄周静，从昨天知道得病到现在，刘丰对周静的耐心，比这几年对周静的总和还要多。
    周静到了后半夜才睡着了。
    看着周静满是泪痕的脸，刘丰轻轻叹了一口气。
    早晨，周静被一阵声响吵醒，她睁开眼，看见刘丰站在床前。
    “我熬了粥，起来吃点再睡。”
    刘丰小声说道。
    “……”
    周静没吭声，转身向里，背对着刘丰。
    “饭我放在桌上了，待会儿你睡醒了吃，别不吃饭……我去公司一趟，中午我回来做饭，你不用管。”
    刘丰说道。
    “……”
    周静没理刘丰，就像没听见一样。
    “……我走了。”
    刘丰冲着周静的后背，又小声说了一句，才关上门，从家里出来了。
    刘丰没去公司，他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北城新区的出租房。
    一路上，刘丰心里的愤怒在快速地升腾。
    金妮和曹娜还在睡觉。
    昨天晚上，曹娜那个大眼睛的熟客，带着一个朋友来的，金妮和曹娜一人一个，直到凌晨两点多，那俩人才走。
    “刘哥！”
    金妮睡在客厅，她过来开的门，一看见是刘丰，笑着叫道。
    “……”
    刘丰没说话，他沉着脸走进屋，回身就把门关上了。
    “你怎么来了呀？”
    刘丰从来没有在早晨来过，金妮说着，两只手伸过去，想像平时那样搂住刘丰的脖子，刘丰一把攥住了。
    刘丰手上用力，两只手拽着金妮把她弄到床边，猛地一推，把金妮推倒在床上。
    “……刘哥，你怎么了呀？”
    金妮开始还笑着，看刘丰脸色不对，就怯怯问了一句。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说！你都干啥了？”
    刘丰用手指着金妮说道。
    “……怎么了呀刘哥，我没干什么呀！”
    金妮小声说道。
    “还不说实话，把脏病都传给我老婆了，你他妈的还不说实话？咹！”
    “刘哥，我真没有……”
    还没等金妮说完，刘丰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妈的！我这几个月，挣了钱都花在你身上，家我都不管，没想到养了你这么个烂货！”
    刘丰骂道，他气得嘴都在哆嗦。
    “……”
    金妮挨了一巴掌，捂着脸看着刘丰，不敢说话了。
    屋里的曹娜听见声音开门出来，看见眼前的情形，问道：
    “刘哥，怎么……”
    “滚！”
    刘丰吼了一声，曹娜站在门口也不吭声了。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别再找我！听见没？”
    刘丰回头对金妮吼道。
    “刘哥，真的不是我，我又没事。”
    金妮小声地解释。
    “滚你妈的！我就是和你，又没和别人，那脏病是哪儿来的？咹？”
    “……”
    金妮捂着脸不吭声了。
    “你记住，你要敢再去找我，你试试！”
    刘丰说完，转身走到门边，一摔门出去了。
    刘丰到公司的时候，脸上的怒气还没消散干净，对面的刘琳看见，问了一句：
    “小刘，咋了？有事？”
    “……没事，刘姨，没事。”
    刘丰慌忙说道。
    刘丰拿了烟下楼，到公司门口点了一支烟，点烟的时候，刘丰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刘丰心里窝囊。
    想着和别人一样，在外面也弄个女的，没想到弄了这么一摊子烂事！
    回想回想，早在和金妮的第一次，他就应该发现不对，才那么年轻，吃一顿饭就上床，还那么老练默契，周静都快三十了，也没有她那个样子。
    还有那个蹊跷的布帘，谁知道原来是挡什么的！
    妈的！
    刘丰在心里骂道。
    “刘哥。”
    有人叫刘丰。
    刘丰转头一看，原来是焦立春从聚缘饭庄那边过来了。
    “我刚才看你的车子没在，我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
    焦立春走到刘丰的跟前说道。
    “得上班，不过来还行？”
    刘丰说着，递给焦立春一支烟。
    焦立春接过烟点上，小声问道：
    “家里咋样了？”
    “……还能咋样？就那样。”
    “你看这事弄的，我也不知道这俩……”
    “算了算了，焦老板，这事不说了。”
    刘丰摆摆手说道。
    “唉，不说了，认倒霉吧。”
    焦立春点点头说道。
    刘丰中午回家的路上，拐了个弯儿，去一家蛋糕房里买了一块蛋糕。
    周静现在心情不好，怎么着都得好好哄着。
    刘丰走进家门的时候，周静坐在床上，早晨刘丰放在桌上的白粥和煮蛋，一动没动。
    “起来了？”
    刘丰笑着说道。
    “……”
    周静还是不理他。
    刘丰放下手里的钥匙，拿着那块塑料盒装的蛋糕走到床边坐下，对周静说道：
    “我买了蛋糕，你看是不是你喜欢吃的那种？”
    “……”
    周静正在用冰镇过的湿毛巾敷眼睛，听到刘丰说，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没动。
    “老婆，你好歹吃点，别不吃饭……你要是还气，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行，别不吃饭。”
    “……”
    刘丰看见，周静的喉咙上下动了一下。
    “老婆，来，吃点，听话。”
    刘丰说着，伸手拿开敷在周静脸上的毛巾。
    周静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