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2个亿？”
    那边沈白粥的口气也终于明显发抖了，“会赔这么多？”
    “是的！”
    刘素素焦急的说：“我们没有预料到《疯狂的石头》上座这么高，更没预料到影院会这么积极的扩大场次！
    现在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去和影院谈，看能不能终止补偿，回到40元票价……”
    “应该很难，”沈白粥的声音明显也急了，“我们签的是3天对赌合同，他们肯定不答应的！”
    “那就是第二条路，求他们减少排片。”刘素素分析道，“让他们把排片回到和《恋人不在线》1比1的状态——
    这个也很难，但起码有的谈！”
    “这倒是个办法，虽然听起来怪怪的。”沈白粥也赞同。
    “可为什么要这样？”
    一直沉默的苏红豆突然说话了。
    刘素素一愣，啊？为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非要减少排片呢？”
    苏红豆不解的说：
    “我们对赌不就是为了吸引人来看嘛，看的人多，说明我们赌成功了啊，也说明白粥思路完全是对的啊……”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赔的太多了，”刘素素苦笑解释。
    “不就2个亿吗？”苏红豆说，“赔就好了呀！”
    2个亿赔就好了？
    刘素素一下子懵了，眼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老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老板，咱公司账上可没有这么多钱可以赔……”
    “公司没有我有啊！”苏红豆说，“才2个亿有什么可担心的？
    花2个亿，让更多人看到白粥拍的电影，我觉得性价比很高啊！”
    那一瞬间，刘素素僵在原地，她感觉自己要石化了。
    逻辑在哪里？
    底线又在哪里？
    烧掉两个亿，换沈白粥被大家看到，你觉得性价比很高？
    “红豆，这个账不可以这么算……”
    沈白粥也急了。
    “我觉得可以这么算。”苏红豆很平静的说，“你不要老是为这些小钱烦恼，赔就赔嘛！
    老公，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不像青梅姐那么有才华，我有的只有钱……
    就让我给你花点钱，好不好？”
    花“点”钱？
    刘素素目光已近呆滞，您管这个叫花点钱？
    “我一直都想为你做点什么——好不容易有用到我的地方了，”苏红豆娇嗔的说，“老公你不能剥夺人家为你花钱的权利！”
    “我……”
    “我喜欢你，为你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我特么想摔电话！刘素素在心里哀嚎，你们是认真的吗？
    强忍住骂街的冲动，她再次确认道：
    “那老板，咱们就让影院继续自行发挥？”
    “嗯！”苏红豆说，“5个亿明天到账，素素你记住——给我随便赔！
    我只要大家看到我老公拍的电影，别的，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
    通话结束，刘素素浑身无力，差点跪到地上……
    你给我随便赔？
    这是特么什么鬼剧情，她心里哀嚎，太昏庸了吧？
    苏红豆你，你这和古代那种为了博美人一笑，搞得天下糜烂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昏庸啊，你昏庸啊！
    第二天晚，正陪孩子逛游乐园的影院经理董选民，接到了副经理任彦斌的电话。
    “老董，真的不改排片吗？”
    任彦斌问，“《疯狂的石头》场场爆，根本一票难求，所有人都笑的东倒西歪的——
    我怀疑这片子已经爆了！”
    “不能吧？”董选民这一天就陪孩子玩了，根本没关注这个，他想了想道：
    “我先看看豆瓣再给你回复，稍等下哈……”
    上映了两天了，评分也应该出来了，董选民打开豆瓣，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9.0？”他惊了，“不是开玩笑吧！”
    一般电影刚上映评分都会比较高，因为最先看的都是最想看的，难免不客观。
    以后随着评的人越来越多，分数也会逐渐回落……
    可哪怕是9.0分，也绝对是这几年院线罕见的超高分数了啊……
    难道说，《石头》场次爆满不是因为票便宜？
    董选民正发呆，电话响了，是他老板打来的。
    董选民赶紧接起来，就听那边一声怒吼：
    “你是不是傻？
    《疯狂的石头》都挤爆了你不排片？
    《恋人不在线》没人看你排那么多场，你到底还能不能干？”
    “我马上改！”董选民彻底慌了，“老板我现在就回影院！”
    这一夜，很多像他这种反应慢的影院经理，都挨了骂。
    到了第三天早上，大多数影院都把《石头》和《恋人》的排片改成了8:2，然后他们发现，《恋人》还是坐不满，《石头》还是满的！
    而这个时候，华乙兄弟电影院的董选民，这个一向最鄙视频繁操作的老成派经理，做了一个最不老成的决定——
    华乙兄弟电影院，率先把《疯狂的石头》调到了黄金档！
    董选民用沈白粥的《石头》挤占了高阳的《孤胆》，这真的让“明天片子怎么排”群里的经理们全惊了。
    沈白粥和高阳，这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没人知道谁是沈白粥，没人不知道谁是高阳！
    高阳可是张乙谋同级别的大导演，票房超级宠儿，华夏少数几个能拍好大制作的人！
    要不是他这部明星荟萃的《孤胆》，这一段院线就被好莱坞的《黎明号角》彻底统治了。
    然而现在，这部全是路人演员的《疯狂的石头》，竟然来和《孤胆》争黄金档了？
    “老董你这操作是不是极端了？”
    群里有人问。
    “是啊，沈白粥的《石头》和赵军军的《恋人》一个级别是合适的，拿去和高阳的《孤胆》较劲，有点过分了吧……
    石头所有演员的片酬加一起，也抵不上《孤胆》男主的10分之1吧？”
    老董也是有苦说不出。
    昨天老板怪他没排好，为了补回损失他只好硬着头皮这么操作，心里其实完全没底……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先看看数据吧，要是今天数据好，呃……”
    他忽然一愣，数据好也不能继续这么排了——
    明天《石头》的补贴就结束了，票价涨回去，上座肯定血崩的……
    此时的锦绣传媒光明顶会议室。
    “已经有人开始把我们排到黄金档了。”刘素素苦着脸说。
    “太好了！”苏红豆开心的直拍手，如瀑的长发一颤一颤的——
    她是全场唯一一个轻松的人。
    其他所有人，在听到“我们已经亏了一个亿，估计补贴结束前能亏2.5个亿”的消息后，都已经开始忧虑自己的下一份工作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