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烨弓着背，表情越来越痛苦，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
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还不停的用力敲打，原来还只是低吼，随着痛苦的加剧，也顾不得什么控制了。
莫念知疑惑地紧盯着他眉心的印记，如一只血红色的蝙蝠，在绛红的光晕里时明时暗。
她尝试唤了几声他的名字，想靠近伸手扶他一把。
换来的是林长烨嘶哑的怒吼，“滚！妖女！”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招来了主宅的下人，也惊动了本在书房里交谈的林书阳和林长煜。
久没露面的王显三步并做两步，从楼下冲了上来，神色一副奴婢救驾来迟的感觉。
“大少爷？大少爷？”
“您没事吧？又头疼了吗？”
“滚！闭嘴！”林长烨上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此时他根本不管来人是谁，嘴里只重复着，“滚！闭嘴！”
这种情形，很明显不是一次两次了，王显不顾林长烨发了疯一样的推搡，一把捏紧了他的胳膊。
“送回房，叫医生！”从书房里出来的林书阳，拧眉驻足了一会，很快做出了反应。
王显不愧是保镖出身，那样疯了一样的林长烨，硬是被他生扛着，扛去了房间。
跟在他们后面的莫念知被林书阳蹙眉瞟了几眼。
“父亲，我原本只是想和大哥谈谈，”莫念知懂林书阳的疑惑，“言语上可能有些不恰。”
“早知，大哥有头疼的毛病，我刚刚应该注意一点的。”
林书阳抬手摆了摆。不可否认，他这个小儿媳说话办事，每次都能直戳重点。
可就算是被人言语上讥讽了，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头疼得要在地上打滚了吧？
林长煜跟在林书阳的身后，拉过了莫念知的手，投来了一个理解和安慰的温柔眼神。
莫念知等在林长烨卧室的门外，作为一个女人，刚刚还因为她的言语把林长烨激得头疼不止，她实在不方便进去。
李医生很快被叫了过来。
她心里清楚，林长烨那并不是普通的头疼，是他眉心间的印记在作怪。
医生估计也只能暂时减轻他的痛苦。
那个血红色的蝙蝠。
上次借由他扶她的机会，她想用灵力试探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身体内的异样。
没想到，他身体里居然有印记，还是她这个活了五千年的修炼狐狸没有见过的。
血红色的蝙蝠？难道真的是血契吗？
她没有见过，只在一本老旧的书里看过。
那是暗翼族特有的一种法术，以宿主的眉心血做为媒介，诚心的起誓，至于是什么誓言，书上没有记载。
她只知道，和暗翼签下这种契约，从此就会任他差遣，为他办事。
当然做为交换暗翼也是需要帮宿主达成他的心愿。
可是暗翼在五千年前就已经被灭族，他们的暗翼王也被永远的封印。
关于暗翼，留下来的信息少之又少。莫念知只是在一本很老的旧书里有读到过。
那时候暗翼一族以邪恶阴毒的法术，一度成为了三界最强悍的族群，后来大概是暗翼有不服天界的管束，后来被灭了族。
那都是她出生前的事了，几千年，难道暗翼一族还有残存？
那暗翼阻止长煜皇子历劫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莫念知倚在墙边，白一了眼天花板。
心中腹诽，要真是暗翼，上头的那群仙人们，该不会以为她一个小小的狐狸能对付得了吧？
“大少爷这个情况，还是得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李医生从林长烨的卧室退了出来。
就像当初查不出林长煜的病一样，做再多的检查也依然是查不清楚的。
他林长烨如果真的是和暗翼定下了血契，他肯定比谁都清楚，头疼是怎么回事。
看来，要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暗翼，还是绕不开林长烨。
莫念知轻轻吐了一口气，正好林长煜也从林长烨的卧室出来了。
“怎么样？”她直起身子，自然的拉过他的手。
没等林长煜开口，林书阳先一步回答了她，“就是普通的头疼，医生给打了一针，现在睡下了。”
“毕竟是大哥，以后说话注意点。”
莫念知读到了林书阳脸上的不悦，毕竟是亲生儿子，任谁看到那副痛苦的样子，都要心疼的。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林长煜捏了捏莫念知的手，为她打抱不平，“谁知道他一激动会头疼呢。”
他之前都病得快要死了，也没见自己的父亲有透出半点的心疼，这才头疼而已，就来责怪人了。
林书阳回过身，眼里明显有火光在窜动了。
这俩兄弟是不像别人家的兄弟互相关爱互相照拂就算了，怎么还像仇人一样？
莫念知眼见一场父子大战马上要开始，她赶忙把林长煜往身后拉，上前挡在林长煜的身前，“是，父亲说的是。”
“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已经往外溢的火气，就这样被莫念知浇灭。
林书阳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这个小儿子得亏是娶了个聪明的媳妇，知进退懂取舍。
他还想对林长煜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鼻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书房去了。
“我有说错吗？”望着林书阳的背影，林长煜咬着后槽牙，“头疼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他此时像一个争宠失败的后宫嫔妃，醋劲大得很。
莫念知笑了笑，一改刚刚在林书阳面前恭敬的模样，学着林长煜委屈地鼓起脸颊，帮腔道：“就是，又不是要死了。”
“下次，我还气他！”
林长煜没想到莫念知突然来这么一句，结在眉头的郁闷，瞬间化开来。
他搂着她的腰，两人相视喜笑颜开。
理虽然是那么个理，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的痛苦之上，不能明知人家有疾病还故意惹人家犯病。
可他们两个之间是不需要讲理的，他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谁让她不开心了，他也必不会让那人好过。
“我们快点回家吧，”他缓缓低下头，附耳轻语，“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
“继续解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