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宁王贬京
作者:1998   此生,愿为殿下手中刃最新章节     
    羽林军快马加鞭,很快回禀,“王氏余孽”也紧随其后被押解入宫。
    羽林军回禀,“正如信上所言。”
    宁王自是听得懂这一句所指,心中更是疑惑大甚。他明明将人藏至督察院死狱,自问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若有异样,被他买通的狱卒看守不可能不来报信。
    从前“王璟澈”在永乐王府时,便是极为隐蔽,肖言琅不过是对他不设防,加之锦琴与行远的关系,才让他有机可趁。
    因枭卫青冥夜闯永乐王府欲将其斩杀,肖言琅护其出逃,途中被他的暗子截下擒回宁王府,此间无人知晓。
    如今,肖言琅在东宫昏迷不醒,青冥又奉命接管东宫护卫之职,当无人知悉此事。
    宁王疑惑间,“王氏余孽”已被羽林军押入扶光阁。
    宁王见之,震惊不已——不是偷梁换柱,正是“王璟澈”本人!
    “王璟澈”被按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之际,已慌乱得顾不上疼痛,而是当即望向宁王。
    宁王也是大惊,飞快思索要怎样辩解对应时,却听“王璟澈”张口只有吱哇声,碎不成语。
    宁王略略松了一口气。
    谨德上前一瞧,如实禀明皇上,“与那澄卫一般,被剜了舌头。”
    皇上闻言,视线冷冷地瞟向众人,“这一个两个,都这般巧地被剜了舌头。还真是想得周到。”
    这话里有话,阁内之人都听得明白。白虎令主与宁王勾结,澄卫前往灭口,被剜了舌头。
    这被宁王窝藏的叛党余孽,也被剜了舌头。
    怎么不巧呢。
    宁王更是自诩聪慧之人,哪能连这些都听不懂。
    唯今他只能喊冤,禀呈实情,“儿臣冤枉,此人原在永乐王府,只是某夜出逃,于途中被儿臣的人截获,才将其带回府上审讯。
    此人称自己只是永乐王府一下人,但其穿着不凡,绝非奴才所用。儿臣担心有异,便将其关押,又着人查探其真实身份,得知其极可能与王氏叛党有关,只恐误判伤了永乐王,伤了兄弟和睦。
    也想着,若是,若是此人真是王氏余孽,其在京都必有同党,届时便能……”
    “够了!”
    这套说辞,宁王入阁时,已呈过一遍。皇上此时显然已听不下去。
    “你冤枉,你好心顾及兄弟情份,顾及大体,你还有良策,可使之为饵?你倒是说说,你送至督察院待审的死囚,为何又出现在你的府中?”
    “儿臣不知啊!儿臣真的不知道啊父王!”
    “好一个不知,你这是在告诉朕,是朕的羽林军栽赃了你,还是要说在东宫昏迷不醒的永乐王栽赃了你啊!好一个顾及兄弟情分,口口声声顾及兄弟情分,你母亲在后宫下毒,你在前朝陷害,好,好得很!”
    听闻母亲豫妃,宁王心下更是慌乱。可除了一句冤枉,再一句他人陷害,也说不出怎样的新词。母亲下毒之事,他是事后才知。母亲身边宫女已被赐死,即使当真是遭人陷害,也难取其证。
    往日只觉得自己颇有智计,原来也是这百口莫辩,无计可施之时。
    为何会百口莫辩,为何会无计可施。宁王到底不是愚笨之人——他没了依仗,他没有像襄王那般殊遇,母亲失势,可不受牵累。
    皇上赐襄王平身之时,宁王才看了个明白。
    只是宁王未必真的明白,他以为皇上是因他串通白虎令主,得了失魂散配方残害兄弟而怒不可遏,不知皇上仅仅是因他沾染苍龙魁这一点,就已在心中判了他一个永无天日。
    窝藏“王氏余孽”也好,栽赃戕害兄弟也罢,都只是死罪之上的“落井下石”罢了。
    襄王也未必能看清,在他看来,宁王数罪并获已无翻身可能。
    只是,还漏了个永乐王,若不能用“王氏余孽”将肖言琅一并拿下,看亲子,这东宫还空不出来。
    于是,襄王起身道,“父王,宁王兄与永乐王素来亲睦,宁王所言,那王氏余孽原在永乐王府,未必是虚言。”
    谨德公公闻言,率先蹙了眉头。
    皆是皇子,宁王此刻已是不办也得办的局面。襄王这时跳出来,是要叫皇上再办一名皇子。这便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难成,莫说永乐王连遭数难,就算永乐王是好好待着也是如此。
    若非犯上作乱,举兵谋反,皇上怎可能一念间,惩办两个儿子。
    再者,襄王怕是还未看得明白,皇上盛怒究竟因何而起。这一个两个,皆以为有个“窝藏叛党”的罪名,就能让皇上不念骨肉之情。
    ——或许,是有了当年贤王的事由在先,才给了这些皇子这般误会。
    难怪皇上一向偏宠襄王,却始终不放心立其为储君。
    谨德公公无奈地闭眼轻叹,父母之偏爱,也是不讲道理。
    皇上看了襄王一眼,淡淡地说,“永乐王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待他醒来再行审问。”
    “父王,据儿臣所知,,那锦琴与永乐王身边侍卫统领行远为结发夫妻,情深恩爱。行远跟随永乐王也近一年,永乐王所行之事,锦琴应也知悉一二,儿臣以为既有人证在……”
    “人证?”皇上打断襄王,反问道,“这个欺君罔上的逆子的家臣是人证?!”
    皇家的兄弟情深,说来笑话。
    宁王与永乐王素来亲睦,可如今呢?
    襄王之心,皇上看得清楚,也是正看得清楚,才更是气恼无比。他这不争气的儿子,到此刻,还只想着铲除异己,不懂审时度势。
    “依襄王的意思,就趁着永乐王尚在昏迷之际,给他灌下一杯鸠酒,直接毒死吗?!”
    襄王扑通跪地,“父王息怒。儿臣并无此意。”
    外头的天光已经收了大半,天色昏昏暗暗,星辰稀稀疏疏地亮在天际。
    太医给肖言琅行过针,前脚刚离开东宫。八宝便入寝殿来,以药丸给肖言琅催醒。
    肖言琅清醒了片刻,便抱怨,“躺得腰酸,脑袋也要被太医扎成筛子了。”
    八宝轻笑,转头传了打探消息的干儿子进来。
    小太监将扶光阁的消息如数禀明肖言琅,“宁王获欺君罔上,大逆之罪,被贬为郡王,远迁咸丰,三日后离京。宁王府被抄没。”
    “抄没王府也有下判入狱,还真是仁慈。”肖言琅耻笑道,“继续说。”
    “襄王指摘王爷,遭到皇上训斥,叫他回府闭门思过。”
    这消息,八宝听了就皱眉,“王爷昏迷不醒,屡屡受难,前朝还要遭人指摘。这指摘之人就轻飘飘一个闭门思过!”
    肖言琅没说话,他也晓得八宝这般说,不过是提醒他莫要再生顾及,想着这二十余栽错认的父子情。
    肖言琅轻笑了声,“世人皆道本王冷血心狠,八宝公公莫担心本王会觉失落,心生不悦。”
    八宝公公垂首,喃喃道,“主子能想通自然是好的。”
    “有何想不通,有何看不开,这多亏了本王那位母亲,早将本王教得一个心冷无情。”
    儿时想不通的,经年累月早习惯了,哪有什么看得开看不开的。
    晓得了身世真相,其实并没有太多感触,不过是多了份“名正言顺”。
    忽又想起青冥,母亲这个词之于青冥,大抵如素未谋面的生母淑太妃之于他自己。
    “冥大人呢?”
    “方才飒卫来了,带了些药说是知晓冥大人受刑,又无太医诊治,来探望冥大人。”
    肖言琅眉心一锁,“青冥受刑多日,早不来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