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南王立马就跪下去，“圣祖设魁，只得天子过问。就是给臣弟一千一万个胆子，臣弟岂敢置喙苍龙魁事。臣弟多年闲居享乐，真真不想搅进这烦扰中来啊。”
    皇上却笑，虚抬了抬手叫恒南王起身“你我兄弟二人闲聊，你怎么动不动就跪。为兄可是记得你年少时征战沙场的英勇与血性，怎么年岁大了反而不淡定了。”
    淡定两个字，说得蹊跷。恒南王能活到今天，对这位皇帝所说的话向来是逐字逐句的品，对每个端茶放盏，挑眉抬眼，再细小不值一提的动作，都值得他深思熟虑。
    但他不能真去挑这个字眼，越清楚越要糊涂。皇上叫他起，他就起，皇上说他不淡定，他就先淡定点不着急辩解。
    皇上说，“你好不容易回一趟京都，就顾着这事。此事发生已久，琅儿也已无恙归来，朕从前不提，往后，你也不必挂心。”
    恒南王感激涕零，又想跪下去谢恩，似乎又因为皇上方才说他动不动就跪，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想跪不敢跪，逗得皇上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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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远说皇上是真疼这个弟弟，扶光阁前那短暂一幕，许久人都瞧见了皇帝不似皇帝，真正是一位疼爱弟弟的兄长模样。虽是骂，但绝非帝王之怒。恒南王此行喊冤，皇帝仍按着不提，并未责问恒南王一句，可不就是要袒护这个弟弟。皇家能有这般信任，真是难得一见。
    肖言琅想，只有行远这傻子才会这样以为。
    恒南王久不入京，一朝归来，却未带任何家眷。父王安排两大枭卫在恒南王身侧，说是护卫，不如说监视——就恒南王那些巡视的差事，说白了就是四处闲逛，逛的还是安定繁华的城，何至于动用两大枭卫。
    想起宁王此前说起的监察司与苍龙魁的关系，那么恒南王身边明有枭卫，暗里是不是也有苍龙魁下属组织，监察司的人。
    肖言琅也好奇，将在外，监察司的人不能及时向父王回禀，是否会向当时的袂隐两卫回禀，又是否受袂隐两卫管制。
    或者，袂隐两卫到底知不知道有监察司的人也在暗中监视，其所监视的不仅是恒南王，更有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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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立中宫，便不需拜见皇嫂。恒南王见过皇上，便出宫前往他在京都皇城的府邸。
    恒南王府，一处并不起眼的府邸。多年未归，恒南王在自己的府邸前，稍站了一会。
    从前这里叫作恒亲王府，也曾辉煌过。
    虽恒南王多年未归，但府中一直有管事带着几名仆人照看打理。见恒南王归，管事险要哭出泪来。管事带着下人跪地迎接，拜见恒南王，声音哽咽。
    这许多年，终于又能向主子行礼了。
    管事的絮絮叨叨地问了恒南王许多，但笼统来说不过是问及家眷可都安好，算算年月，世子的孩子都入学了吧，当年离京，世子还在怀里抱着呢，才那么大一点，如今已为人父了……
    管事比划着。
    恒南王看着管事比划出的，婴儿般的大小。
    是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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