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明争暗斗(1)
作者:魏一   男人五十最新章节     
    10月2日8:40肖岳、廉小萍、高雪三人就来到了省政府的大楼前,一看时间还有点早,就示意两人来到省大楼后边的院子中,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睛。
    “呵呵,你们两人都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办,从今天开始,只要不是省市领导询问我,在众人面前我会尽量不开口的,有什么需要交流的,你们就给我微信。”肖岳看着两人的眼神,笑着说道。
    “哥,你这样做有什么样深意吗?”两人对视了一眼,廉小萍问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她两人和自己商量事情时,两人意见一致时,都是廉小萍说话了。
    “我只不过是个挂名的副主席,现在已经引起许多人的忌妒和忌讳,再不低调点儿,怕是要被忌恨了,好在哥有后手,也比较明白他们的心理。”肖岳道,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肖岳说完了,就开始思考会议的事情,如果领导问他时,他也是不能不表明观点和思路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让自己又能清楚的表达自己该表达的东西,又让自己尽量的不出风头呢,肖岳也是头大。
    好在她们两人心中明白,也只有这样,肖岳才能更好的、长期的帮助她们。但高雪皱眉思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只是她看了看肖岳,没有吭声,她心中明白,自己的爱郎为她付出的已经太多了,让他一个挂职的副主席出太多的面,明显也是不合适的。
    8:55时,肖岳几人才进了会议室,李哲和其他人都已经在坐了,可见领导们对会议的重视,肖岳则是表情自然的按名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李哲、金诚都看了肖岳一眼。
    肖岳一看,参会的有三十二个人,会议台的外面是两排长桌子和椅子,上面也放送名牌和材料。肖岳无奈的是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会议台南边中间王怀强的旁边,对面就是李哲、金诚、孔照京和其他省领导,后面是各省局委领导,肖岳的后面是市各局委的领导和吴聪。
    “同志们!申请报告的研讨会现在开始!申请报告的重要性我就不重申了,讨论期间没有录像和录音,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啊!报告内容的讨论由孔照京同志主持。”一看众人到齐了,金诚主持会议道,他开会时说话总是直接了当,肖岳非常赞赏他这样的领导风格,但奇怪的是李哲怎么没有讲话。
    “呵呵,同志们!我们的任务是艰巨的、时间是紧迫的!大家面前就是报告的草稿,主要内容和架构昨天也都发给了大家,大家先就架构和层次来说说,有什么需要调整和补充的没有。”孔照京环视了一圈众人后,说道,他是申请报告编制的负责人,他这样说是最合适不过了,由于肖岳昨天收到文件后,由于不是申请报告的草稿,浏览了一遍,感觉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就没有仔细看,就一边听他们讨论和发言着,自己则是开始低头看文件,但样子表现的很是认真。
    从报告目录显示,其层次和架构肖岳认为都是没有问题的,反正也不准备发言,就开始看内容,肖岳更关注的是项目申请批复后的内容,就发现专家和人才方面上只写了组织国内的专家,也没有提出吸引国外专家的思路和方法,肖岳就感觉没有放开,既然是公益性的项目,就更应该让全世界的优秀专家都参与进来,科研的成果也能更容易得到国际认可,她才能真正发挥出其公益性,而且科技成果的转换也会更快、更好的进行,对快速提高中国在世界科研领域的地位也是有好处的,何况李哲、金诚、王荣几人和自己沟通时,他们也是认可自己的观点的?
    肖岳不由就陷入了思考,这些对项目的重要性,李哲和金诚都应该是最明白的呀,为什么没有写进去呢,主持编写工作的孔照京是主管科技工作的,也应该清楚这些,肖岳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就抬头看了对面的几人一眼,他们则是正在听着参会人员的发言,现在正在发言的是市科工委主任薛正山,他满口的赞誉之词,但语气和表情显得特别的诚恳,肖岳就继续低头看文件。
    然后就看到了新城区的初步规划,基本上是按照高雪上次在讨论会上说的内容,但并没有提出与开封的联合开发建设,也没有提出更大区域扩展的设想,肖岳认为这明显是不完备的。肖岳就开始注意听各人的发言,从发言的内容看,对层次和架构都是没有意见和建议的。
    在五六个人发言后,见没有人主动发言了,孔照京就微笑着说:“同志们,谁还有意见和建议一定要提出来啊!有的话请举手。”肖岳只是抬头看了几位省领导一眼,他也看到了对面的廉小萍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肖岳知道她也看出了报告中不完备的地方,也明白自己肯定也看的出来。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架构和层次没有问题,那我就开始对内容进行讨论。首先是概述,主要讲的是我省在抗疫工作中,对医疗、民生保障的方式、方法、过程、经验和不足之处。下面请大家畅所欲言!”孔照京道,这时,肖岳感觉到会场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在孔照京环视了一圈后,对这第一部分的内容,所有的人都似乎没有首先发言的意思,但肖岳看了出了其中的不合适,那就是申请的是抗疫综合服务平台模型的科研项目,孔照京为什么不直接说抗疫综合服务平台的作用和影响呢?这明显的就是重点不突出嘛!而且平台全国推广的意义报告中也没有做明晰的表述,但这一点自己提出来好像也不合适,就看了看对面的郭开伍,而他也正看着肖岳,他的眼中也充满了疑惑。
    “大家都不发言,那我就要点名了啊!窦奇同志,你主管的是全省的科技工作,就由你先来讲讲吧!”孔照京微笑着,冲窦奇说道。
    “各位领导、同志们!由于我没有对省抗疫综合服务平台的工作进行过现场的考察,我建议还是先由实际工作人员经验的同志先发言吧!等一会儿我有了什么思路或建议,我会马上提出来的!”窦奇认真地说道,然后就态度和蔼看着众人。
    看着他笑容可掬的胖脸,肖岳忽然明白了点什么,看来这个项目还引起了省市领导间的争斗,或者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因为会场的气氛不像前几次那样和谐和热烈,现在看,会议中孔照京、窦奇和众人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肖岳心中就不由的想骂人,个人的纷争怎么能影响如此重大的项目,这要是让国家领导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打谁的板子呢!但这种场合自己说话,明显是不合适的,就看着会场中的众人。
    正在孔照京再次环视会场中的众人,肖岳也想着万一这个家伙让自己发言该怎么说时,陶潜抬起了头,环视了一下会场,举起了右手,在李哲点了点头后,说道:“李省长、各位领导!项目的重要意义大家都很明白,而现在大家都不发言,说明了大家对申请报告草稿的内容和表述还不是真正的了解。我建议暂时休会,让大家对报告草稿进行仔细的阅读和理解,然后我们再开会讨论!”
    陶潜是省委常委,说话的分量自不必多言,会场好像一下子更加寂静了,肖岳感觉自己可以听得到周边几人的心跳。肖岳瞬间就明白了,这明显就是省领导内部出现了纷争,而且孔照京就是纷争的源头,只是具体的原因自己还不知道而已,就也环视了一下会场中的众人,看到孔照京和窦奇几人脸上的笑容似有尴尬,因为孔照京是申请报告编写的负责人,窦奇则是主要参与人。
    “陶书记建议的对!昨天收到的只是对报告简单的说明,并没有展现出报告的内容,这样的讨论让人无法抓住重点!我复议!”副省长王荣道,说着,就举起了右手。
    “我复议!”金诚直接就举起了右手说道。
    “我复议!”省发改委主任魏鹏先举起了右手,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
    “我复议!”郭开伍和肖岳对视了一眼,举起右手说道。
    “我复议!”辛莲见肖岳看了她一眼,马上笑了一下,举手说道。然后就有七人举起了右手,同意休会。
    肖岳数了一下,同意复议的人是13人,加上李哲还不到半数,就心一横,举起了右手,他看到高雪、廉小萍、吴聪也马上举起了右手,省自然资源管理局局长程培,先是低了一下头,然后高高的举起了右手,然后是省民政厅厅长崔东丽和省委宣传部部长郭玉兰举起了右手,20个人了!
    “同志们!既然大家都认为需要仔细的消化一下报告的草稿,那就休会!现在是十点二十分,我看就下午两点半准时开会吧!今天我们一定要将报告的草稿讨论完,不然就晚上继续开会!”李哲坐直了身子,一改今天毫无表情的面孔,坚定的说道,说完了就环视着众人,肖岳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威严!然后站起身来,就走出了会场,彭一秒马上就跟了出去。
    肖岳则是坐着没有动,只是面无表情环视了一下会场,前后左右的看了看还在会场的众人,金诚也坐着没动,王怀强先是站了起来,看了一下众人后,就又坐了下来,孔照京则也是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才站起来出了会场,有六个人也就跟着出去了。崔东丽和郭玉兰将材料慢慢的收好,也出了会议室,辛莲、郭开伍、廉小萍、高雪、吴聪几人看着肖岳没有动,他们也就坐着没有动。坐在会议台南边的一位高瘦的、着装头发一丝不苟的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几位专家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出了会议室。
    肖岳看到高瘦老者座位前的名牌上印着“方关良”三个字,就打开手机查询了一下。方关良,郑州大学社会学院院长,着名社会学家、民生经济学家、候选院士,有多部巨着发行,为国家作出过巨大的贡献,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高级专家之一。
    今天上午这次会议,使肖岳亲眼看到了官场争斗的剧烈,一改他对孔照京良好的印象。有些人为了私利和私欲真的是会改变理想和信念,进而放弃原则,那怕危害民众和国家的利益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人历朝历代都是有的,那怕是历史上有名的忠良之人也是如此,那就是政敌,就象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人都是名相,也都为大宋朝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但两人却也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都欲制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但项目已经上升到了省级层面,接下来的事情,自己的影响却会越来越小,放手吧,自己做不到,省市领导也不会放了自己,不放手吧,明显自己从经验、能力和影响力方面都是不足的,就是有这个市政协副主席的身份也做不到什么,不由得就想起了辛弃疾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重重的无奈感,使心中不由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手机震动了,是彭一秒的微信,说:“来李省长办公室。”肖岳就站了起来,对金诚笑了笑,然后以转身看了看王怀强,说:“李省长叫我去他办公室,各位领导如果中午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去紫荆山店吧。小雪,你等我一下。”然后将材料交给了后排的吴聪,就出了门,向李哲的办公室走去。
    肖岳来到李哲办公室的门口一看,门是开着的,弓若鹏正站在门口里面,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一看到肖岳到了,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肖岳一进里间,他就从外面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有李哲一个人,他正站在窗口处向外眺望着,并没有转过身来,肖岳就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站在这里,原来可以看到北边成片的高楼大厦,肖岳仔细一看,竟然可以看到龙湖公园中的金融岛到cbd中间一带,那将来就可以更加清晰的看到梅花大厦了,心中不由得有点欣慰。
    “肖岳啊,我乃一省之长,也就是这亿万民众的家长,既要思虑民生保障,又要发展经济以富民,还要下察官员以保持政体的清明。你认为我这一省之长,该如何度日啊!”许久,李哲开了口,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慨叹之言,搞得肖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他既然是单独召见自己,那一定是有话要说的。
    “呵呵,省长,我只是一介平民,并无决断国事之策的能力,但我深知您忧国忧民之心!”肖岳慢慢说道。
    他转脸看了肖岳一眼,笑了笑,伸手示意肖岳一起去沙发上坐,在他转身时,肖岳看到了他的脸上带有些许的疲惫,从刚才会议上的情况看,他这几天一定在经历着什么,但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颇有手腕的省长如此呢?
    “我从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进入团中央后,从事理论研究工作十七年,期间走访研究了各省民生与经济的现状,总结出了一些东西,认为一个官员首先要一心为民,才能做个好官、能官,但随着位置越越来越高,那主要的能力就体现在统筹能力、组织能力、监督能力等方面了,这就是新时代所要求的政治能力与素养啊!”在肖岳坐下后,他坐在肖岳的对面说道。
    “为官多年中,我做过许多果决的事情。2013年我在江苏任副省长时,我的秘书利用我的名誉插手了一个投资项目,虽然使项目得以顺利进展,但他的所做所为超越了一个秘书的职责,我断然将他发配到了一个县里去做了一名副县长。在辽宁任常务副省长时,我断然中止了国际渔港经济带的重大项目,为保障民生和环境做出了一点贡献。”他将身子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说道,肖岳则是一边体会着他的心情,一边思索着他这样说的深意。
    “我只身来到河南任省长后,经过了两年才打开了局面,将全省的经济建设提上了一个台阶,但突如其来的疫情,使诸多政策和项目无法顺利进展,在这样的过程中,我感觉到系统中可用的有格局、思维较全面的人才真是太少了。”
    “然后,就想到了在江苏时的那位秘书,就将他调到了省政策研究室,以他的水平,是可以任一个正处级研究员的,但就因为他平时很少与人交往,上月又发表了一篇言辞激烈的论文,而且他还离了婚,就被许多人诟病。上周五晚上,一封举报信放在了所有省级领导的办公桌上,有两个省领导就提议召开专题会议,进行研究处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处级干部的问题,什么时候应该由省长办公会来专门处理了!”
    “上周还从北京传来了一个消息,说孔副省长明年不会退休,而且应该会更进一步,这不应该是空穴来风,但却引起了连锁反应啊!”他道,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肖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凝重,只是还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说这些。
    快速的思索着,肖岳逐渐明白当下的局势了。一是省级领导之间是有矛盾的,而且有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二是有些人为了争权,在对付李哲时,运用了一些手段,想让他下不来台;三是孔照京本来是要退二线了,突然间有升任的消息传来,他也就改变了自己以往对李哲全力支持、准备退下来的态度,改为了争权,毕竟是常务副省长啊,那冲击力是必然的!
    肖岳听高雪说过,孔照京能任常务副省长,一是其在河南省任了多年的副省长,管过各方面的工作,虽然年龄大了点,但对各方面工作非常有经验,二是李哲认为他的能力可以和自己互补,对自己良好的开展各项工作有莫的好处。而且从这几年两人在工作中的配合看,两人合作的是非常愉快的,看来引起纷争的原因就是孔照京要升迁的消息了。
    “一个人想要做成一件事,就需要有持续的合力,特别是像我一样处在省长位置上的人,是要为全省人民和中央领导负责任的,就要保持政策的稳定性和持续性,更要让像抗疫综合服务平台模型研究项目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顺利的开展下去!但能真正支持我的人,也要有和我一样的信心和决心啊!”他说到此,睁开了眼睛,看着肖岳,肖岳就陷入了沉思。
    在脑子中将李哲的话过了一遍,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他需要自己无私的支持,而且,在政府官员们不好说话时,他更需要肖岳站出来说话。此刻,肖岳也明白,他已经没得选择了,而且好像自己也愿意去承担。
    “呵呵,李省长,是我没有站对自己应有的位置,也辜负了您的期望。但我刚来您办公室前,已经对没有离开会场的人说了,请中午没什么安排的领导,都去紫荆山店,当时金副省长、王副省长、陶书记、王市长、郭开伍、蒋家彬他们都在。您放心吧!大不了申请报告从头再来!”肖岳看着李哲笑道,说这些话时,肖岳也下定了决心。
    “哈哈哈,好!我没有看错你!以后你有什么思路,我们可以直接沟通,你回去吧!”他大笑了几声后,对肖岳道,肖岳心中也是大定,就站了起来,退出了办公室。因为他这样一说有两层意思,一是他会保护自己, 二是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先和他单独进行沟通,与他的沟通就不会有障碍了,这也可以减少自己出风头。
    来到了楼下,高雪的车就停在大门前,肖岳直接过去拉开了车门,看到金诚在后排坐着,就对他笑了笑,坐好了,就让高雪开车。
    “金副省长,李省长给我说了他原先秘书的事情和孔副省长的传闻,希望我从另一个角度全力支持项目的推进,我就给他说了最后在会场的众人,中午都会去紫荆山店,最后,我还说了一句:‘大不了申请报告从头再来!’”肖岳在金诚看了他一眼后,直接对他说道。
    “很好!”他说道,还在肖岳的大腿上拍了两下。
    来到饭店,所有的人都在晚冬阁等着呢,打了招呼后,大家就各点了一份套餐,简单的吃了饭,就展开了激烈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