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为何,我只是不愿”
作者:只鱼   夫君凉薄无情,重生我等和离最新章节     
    江晚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她直觉傅砚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的。
    只是她现在不敢乱猜。
    万一傅砚本来是不知道的,就因为自己这一猜,岂不是就漏泄了。
    自江晚踏进房门那一刻,便感受到了整个空间的压抑不安。
    一股冰冷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
    江晚注意到男人紧抿着的双唇,还有绷紧了的神色,眸若寒冰。
    傅砚向来是进退有度,极少动怒,这样的场面江晚亦是见所未见。
    “夫人......”跪在地上的邱奴小心翼翼往上瞟了一眼江晚。
    江晚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挪到了傅砚身边,“公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值了?”
    傅砚并没有开口回答江晚的问题。
    江晚敛着呼吸看向男人。
    男人五官清俊,往日露出来的模样总是漠然又矜贵,与人之间的隔阂感很强。
    他静静望着她,眸色黑得纯粹,深沉如墨,带着戾气。
    “药是你自己喝的。”
    男人眼里没有什么温度,语气也无甚波澜,唇抿着,眼里是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江晚听到了他说出来的这话反而心落下来了。
    抬眸看向了傅砚,他目光凌厉而锐利,似乎要穿透江晚的内心。
    江晚心中蓦然一动,不祥的预感包裹着她。
    她唇角微勾,心里却堵得厉害,“...是。”
    她想,怕是不用等到爹爹回来了。
    傅砚知道了自己喝避子汤的事情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更别说被老太君李氏知道了,她们就是冒死也会请旨让圣上允傅砚休了自己。
    而侯府现如今已经被二房操控,自己恐怕也回不了侯府了。
    好在自己还有一个身份。
    江晚想好了,就算是一直用蓝东先生的身份活到爹爹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她现在并非是像上一世一样生死都任由别人掌控的江晚了。
    她有自己的酒楼,可以自己赚钱了。
    傅砚听着她云淡风轻说出的那个字,心脏仿佛蓦地刺了一下。
    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眉间紧锁,掩盖不住的怒意,“为何?”
    江晚暼他一眼,“不为何,我只是不愿。”
    傅砚在江晚开口前,想过千万个能替她逃脱的借口。
    可她只有一句不愿。
    哪怕她说怕疼也好啊……
    但偏偏,为何是不愿这样的话。
    傅砚嗫嚅几下唇,说不出话来了。
    整间屋子充斥着如寒冰凝固般的冷气。
    傅砚回想起几日前江晚同自己说的那些戳心窝子的话。
    她为了不怀自己的孩子,不惜伤害自己的生命也要喝避子汤。
    自己得是多着她的恨啊。
    可梦中分明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明明梦中的她是爱自己的,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他的梦向来都是真的,怎么这一次不灵了啊。
    江晚,你为什么变了呢。
    “你那日对我说那样的话也是……不想我进你的房?”
    他声色有些颤抖。
    “是。”江晚依旧是平静回答了。
    只是她眼底的动容却因为她的垂首遮掩了下来。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啊,我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对我。”他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涌,雅声把话说完。
    江晚轻轻抬眸,收入眼底的便是傅砚眸中一闪而过的疼色。
    “公爷没有错。”江晚能说什么呢,总归都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自己就算是把事情都说出来傅砚也只会觉得荒唐的。
    “公爷明日便去找圣上请旨吧。”江晚轻声说完这句便转过了身。
    傅砚听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瞬间激起了惊涛骇浪,浓墨般的眸,涌上猩红,死死盯着江晚。
    灯火中,江晚的身影格外缥缈,似乎随时能随风而去。
    江晚想自己既然要和傅砚分开了,那这梧桐院也不必待了。
    她迈着步子要往外走。
    随着耳边掠过的微风,江晚的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江晚回眸一看,傅砚眼睑低垂,下颌线紧绷。
    攥着自己手腕的五指微微颤抖。
    江晚心中一动,原来傅砚那双波澜不惊的桃花眼里,也能被人激起涟漪。
    分明在以前,总是沉淀着满满如冰雪的佳酿,清醒得没有一丝意动。
    上一世自己便总是被他那半垂着的桃花眼眸醉了心。
    如今,那一双眼睛里,半分冷静也无,眼底是翻涌的暗芒。
    整个人凛冽得如冬日寒风。
    “请旨?”傅砚嗓音颤颤着发出了声音。
    “公爷可以向圣上表明,是我的过错,将此事禀报圣上。”江晚声线依旧平稳。
    清丽的眸子泛着冷,“所有过错皆我一人为之。”
    傅砚对上江晚的视线,他眸色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想与我和离?”他盯着她,神情突然生出一点凶厉。
    “你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子孙,若我不生,你觉得老太君和你母亲会同意吗?”
    傅砚手中依旧没有卸力。
    幽沉的眸色比这月色还要寒凉。
    “你对我……可有过真心?”傅砚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江晚脑中突然飘过上一世曾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涌现。
    是自己刚嫁给傅砚。
    新婚之夜,自己一个人独守婚房。
    第二日给老太君还有李氏敬茶,被刁难,十指皆被烫伤。
    不见傅砚其人。
    他忙于公务。
    三日后回门,也是自己一个人。
    他忙于公务。
    她被老太君冷眼以待,被李氏折腾,这些时候傅砚都不在,他总是忙于公务。
    自己这个妻子对于他而言,仿佛只是一个死物,挂在那里看的一般。
    江晚还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了自己过得那么苦。
    江晚承认确实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但他们傅家人也有错。
    傅砚更是有错,自己是他娶回来的妻子,不是一幅摆着好看的画。
    江晚挣脱开傅砚攥着自己的手。
    “我明日会让人来搬走我的东西。”江晚撂下这么一句话。
    什么名声,这些江晚都不在乎了。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江晚还没有出去,就听得傅砚一声大喊。
    外面的随临便上前关上了门。
    江晚被那砰的一声吓住了。
    她茫然看向了傅砚。
    无声的眼神在询问。
    傅砚视若不见,“夫人好好待在这。”
    “傅砚,你这是要做什么,既然我们各有自己的意见,倒不如现在就分开,别以后再来后悔。”
    傅砚没有回答江晚这句话,他降至冰点的眸子盯着江晚。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他薄薄的唇勾出一丝轻讽的浅笑。